然,江黎并未看到,大抵,她便是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她对他已然失望至极了。
……
这日,谢云舟回府后,简单清晰了下伤口,甚至连药都未来得及涂抹,便被天子招进了宫里。
一去便是一日。
出了件棘手的事,谢云权送来战报,他们误入了敌军的陷阱,损失惨重,天子看到战报后,急得坐立难安,一个时辰,茶水都未曾喝一口,就等着谢云舟。
谢云舟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劝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圣上不用过分忧心。”
若是谢云舟带兵打仗天子当然不会忧心,可此时是谢云权,虽说他也战功赫赫,但到底不能同谢云舟比。
天子心绪难宁,商议可有解决之法。
谢云舟把写好的锦囊拿出,“请圣上派人把锦囊送去边关交于谢云权,定可解战事燃眉之急。”
太监接过锦囊交给天子,天子看后,展露笑颜,“卿果然是良将。”
那日有人自宫中策马而出,直奔城门而去,一路朝北直达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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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挂天边时,江黎从库房里走出,边走边揉揉发酸的肩膀,金珠见状也帮着揉捏,“小姐今日累坏了吧,奴婢命厨房做了小姐爱吃的饭菜,咱们赶快回去。”
江黎确实是累坏了,装粮,运粮,卸粮,她都寸步不离盯着,一日都未曾歇脚,现下腿都是僵硬的,走路都疼。
银珠看着她一脸疲惫道:心疼道:“小姐,何故要如此辛劳?”
银珠不懂做生意,在她看来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便是极好的。当然若是没有好的夫婿,和离自己过也很好,就像她们小姐这般。
但,她不理解的是,小姐为何执意做生意,若说为了生计,公子上次便讲了,他可以养小姐一辈子。
“小姐这般辛苦,公子看了也会心疼的。”银珠道,“其实小姐不用这般辛劳的,公子不是说可以照顾小姐吗。”
江黎知晓很多人不明白为何她一个女子要如此辛劳,实则她有自己的用意。
“兄长早晚要娶妻生子,总不能真要兄长照拂我一辈子。”江黎杏眸里闪烁着光,“再者,谁说女子一定要被男子照拂,我便要做那个另类,自己照拂自己。”
那样的话,她的人生便是她自己说了算。
何玉卿附和,“对,就是你们小姐说的这个道理,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女子也要当自强,男子能做到事,咱们女子照样能做。”
银珠听得云里雾里的,反正她就记住了一句,小姐不想靠任何人,只想靠自己。
金珠也听得一知半解,但小姐说的一定没错,她点头道:“好,奴婢们知晓了,女子也要当自强。”
话落,何玉卿啊呀一声,坐在了外间的椅子上,蹙眉道:“不行了,我真走不动了,累死了。”
江黎含笑去拉她,“是谁说女子也要当自强的。”
“那我不自强了行不行?”
“不行。”
说笑间四个人走到了门口,刘叔正在几步远的地方等着,见她们出来,驱赶马车迎了上去。
路上,江黎还在翻看着账簿,她在细数每一笔账目。
何玉卿啧啧出声,“好了,再看下去眼睛都要瞎了,来,听话,明日再看。”
江黎拗不过她,只能把账簿合上,端起茶盏刚要轻抿一口茶水,何玉卿轻一出声:“是谢云舟。”
江黎顺着淌开的缝窗帘隙看过去,远处有两匹骏马正在慢慢行走着,驾马之人正是谢云舟和谢七。
谢七见谢云舟脸色憔悴,说道:“主子,要不我们去躺常府吧,常太医应该在府里。”
谢云舟摇摇头,“无妨。”
谢七每次听他讲无妨,心都揪着,瞧瞧这脸比死人脸好不到哪去,这哪是无妨啊,分明是很不好。
正发愁怎么劝他去常太医那,忽地,他看到了侧后方的马车,扬眉轻呼一声:“主子,二小姐。”
谢云舟只当谢七在诓他,此时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候,江黎怎么会在,他头也没回地说道:“又乱讲。”
“主子,属下没乱讲,”谢七道,“真的是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