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是丁冬从业以来少见的不动用武力只几句话就能让她心惊胆跳的人物,因为忌惮再遇到这个危险人物,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跟拍时都小心翼翼藏头藏尾,而后来,那个女歌手很快就星运不佳退出歌坛嫁人生子,那个男人丁冬再没遇到过,也就放松警惕。当时的他染着一头妖艳红发,以致今天他换了发型出现在她面前两次,她都没有马上认出来。
秦牧,秦家排行第五,以放荡闻名的花花公子。
丁冬傻傻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张口结舌,“是你……”
当时被他信誓旦旦恐吓说“再遇到就要被喂狮子”,现在他就坐在自己身边,丁冬有些脚软口干舌燥。
秦牧邪魅一笑,“总算想起来了,我们明明有那么特别的相遇,丁小姐怎么能忘了呢,多让我伤心,在我秦牧的人生里,最不可能接受的就是被美女忘记了,二哥,你说是吗?”
坐在他们对面的秦城惊讶,“你们早就认识?”
丁冬低头不语,秦牧笑道,“原来只是我单方面的相思。”
丁冬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黑的被秦牧三两句描成了白的,明明是他恫吓威胁在先,现在他的口气却好像是她背弃了他似的,天知道他们根本是只打过一次交道的陌生人而已,跟“相思”有什么关系?
秦渊说得对,秦家的男人都是吐着信子直扑而来的毒蛇,少打交道为好。
她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对秦牧抱歉一笑,“秦先生真会开玩笑,那时候为了工作冒犯你真的很不好意思,那会我还是刚入行的新人,做事莽撞没分寸了些,既然我们今天有缘再遇到,我还是要说声‘抱歉’,希望你大人大量,不会记在心上。”
她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话里行间也是毕恭毕敬的语气,秦城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过来两人的相遇并不是弟弟说的那般浪漫,反而是因为过节而相识,看丁冬那个畏惧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行为不羁的弟弟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
他沉下脸,“秦牧,过去的事就算了,丁丁还是小姑娘,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了。”
秦牧垮着脸,很委屈的模样,“拜托,二哥,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还不知道我的德性吗?”
他的眼睛有些火辣辣地看着身边噤若寒蝉的丁冬,像是野兽盯上了猎物,“看到美女,不过想逗逗而已。”
因为秦牧的到来,丁冬如坐针毡,整个下午听风看花的心情灰飞烟灭,很想站起来跟秦城告别,然后马上离开。
但是她不能让秦城难堪,他也许是秦家男人里唯一的异类,让她愿意亲近信任,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对秦牧说,“秦先生不生气就好。”
她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刚才说的,还有那时说的,都是玩笑而已。”
她这句话怕在场只有秦牧听得懂个中意味了,他笑容幽深,薄唇勾起。
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秦城却怕这个放浪形骸的弟弟会对把主意打到丁冬身上,警觉起来,“老五,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一提到这个,秦牧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几分,显出几分冷漠,“还能干什么?老头子自己拉不下脸,派我过来看看哥你在干什么大事业。”
他用挑剔的眼光环顾四周,“二哥,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躲在深山老林里捣鼓这个小餐厅,就那点可怜的营业额,拿什么去和那只白眼狼比。”
丁冬听到“白眼狼”三个字时眉心微皱,她自然知道秦牧口中的“白眼狼”是谁,心中不快,观察秦城的反应,见他安之若素道,“老五,不要用钱来衡量我现在做的事,也许你觉得二哥是个懦夫,但这毕竟是我自己一手做起的事业,不靠父亲,不靠秦氏。”
他满足地看了看周围的一草一木,还有墙上悬挂着的自己从全世界拍卖行拍到的画作,笑道,“Venus是我的骄傲,你回去告诉父亲,Venus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而那天,我将为他亲自下厨。”
秦牧哼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被秦城的这番话所触动,“二哥,我做传声筒可讨不到什么好处,这些话你自己对老头子去说吧。”
秦城沉着脸,并不答腔。
丁冬眼见两兄弟的话题越来越有火药味,越加觉得自己这个外人坐在这里听墙角十分不合适,放下茶杯向秦城告辞,“成哥,谢谢你的下午茶,我还约了朋友,先走了。”
秦城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突然到来破坏了气氛,并不挽留,“约了哪里?这里打车不方便,我送你过去。”
丁冬自然过意不去,“不用麻烦,我走一点路就能打到车了,天气那么好,就当散步了。”
她话音刚落,秦牧竟说,“我倒是想邀请丁小姐坐车兜风,不知道丁小姐赏不赏脸?”
他看向秦城,“二哥,你应该也不介意吧?”
秦城明显犹豫,这个弟弟难得好心,越发让他不能放心将丁冬交给他,可下一秒,出现在餐厅门口的一抹鹅黄倩影夺去他全部心魂,秦城眼眸深沉,说,“那你车开慢点,务必把丁丁安全送到目的地。”
门口的女人也在进门后就与他四目相对,目光缠绵哀伤,丁冬很快也发现了秦城的不对劲,转头,顿时了然。
秦城将两人送出门,很是抱歉地对丁冬道,“丁丁,我这里有重要的客人,很抱歉不能送你,你放心,秦牧是我弟弟,我对他总还有几分了解,他虽然不正经但总还知道分寸,看在我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你的。”
丁冬被赶鸭子上架,但又不能对秦城说他弟弟的坏话,只好忍了,心里自嘲地想,她连秦渊那样的男人都能忍受,多一个坏小子秦牧,自己也能招架。
她甜笑,“城哥,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