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哦!
不知过去多久,许是茶已经喝完,崔慕礼才道“崔夕珺,便连当今圣上,都无法左右旁人意愿。”
崔夕珺从他眼里读出未尽之词皇上都管不着,更何况是你。
相较平日,身着官服的崔慕礼气容更为深沉,眉目间有股若有似无的严冽。
她气得直哼哼,却本能地不敢放肆,弱声问“那我便只能受她的气吗?”
崔慕礼淡扫向她,“阿渺几时主动给过你气受?”
“主动”这词很有意思,崔夕珺不得不承认,每次都是她先挑衅谢渺。
崔夕珺郁结的要死。
“你是崔家二房嫡出的小姐,有祖父祖母,有父亲与二哥,有一堆感情甚笃的兄弟姐妹。”崔慕礼顿了顿,眸中浮现不自知的轻怜,“而阿渺的父亲因公殉职,母亲跟着去世,偌大的天地间,只有姑母是她最亲近的人。”
崔夕珺咬唇,低头抠着手指,神色隐有动容。
崔慕礼道“收好你的任性妄为,再有下次,我会代替父亲好好管教你。”
来自亲二哥,刑部官员的管教?
崔夕珺哆嗦了下,犹不死心,“二哥,你怎么就突然喜欢上她了?”
崔慕礼道“她值得。”
崔夕珺回想花朝宴上,谢渺面对庆阳郡主欺压时,铿锵有力地反驳,坚定而无所惧的背影——登时泄了半口气。
不能否认,当时的谢渺确实浑身都散发光芒,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其中甚至包括了她……
崔夕珺放弃了。
她管不动二哥的事,至于周三公子……谢渺都当着大家面拒绝了他,不是吗?
她绞着帕子,扭捏地道“行,我答应你,今后不再针对她。”说完又想到某件事,仰面问道“二哥,你早就知晓她父亲殉职的事情吗?”
崔慕礼沉默不语。
不,他并不知晓。从前的他漠不关心,认为无论谢渺如何,都与他没有干系。
未料会有这日,为她梦寐萦怀的一日。
谢渺预见崔夕珺会找茬,已做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却久没等到崔夕珺发飙。甚至有几次意外碰面,崔夕珺像是忌讳般,眼神古怪地与她保持距离。
呃,难不成真被她说醒了?她口才有那么好吗?
谢渺疑惑小半刻钟,便将它丢到脑后。反正崔夕珺非庆阳郡主,干不出妒愤灭口的行当。
离弟弟出生的日子只剩小半个月,谢渺如前世般,去清心庵替姑母祈福,天未亮便出发,赶在日落前回府。
她自认为考虑周全前世崔慕礼是在七月初三遇袭,今生她特意提早了两天,留足时间避开他。
万万没想到,命运再次捉弄了她。
官道绵延开阔,平坦顺畅,远处可见山峦起伏,霞絮游飞。暮色恰如半遮面的妙龄少女,有种含苞吐萼之美。
王大赶着马车一路前行,陡然拉紧缰绳,待马蹄站稳后,朝车内说道“小姐,来时的路被堵上了,咱们得换条道走。”
什么?!
谢渺猛地掀开帘络,“路被堵上了?”
王大侧开身子,只见五丈外,官道上杂乱堆放着许多巨石。
谢渺愕然怎么会?她明明提前了两日!
拂绿和揽霞一左一右地探出头,拂绿问道“王大哥,能搬开石头吗?”
王大看了眼足有半人高的巨石,为难地挠挠耳朵,“再来个汉子还成,就我一个的话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