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山根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让鱼苗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算了? 鱼苗面色冷淡地看向鱼山根,李三娘也被鱼山根的话堵得不知道怎么回嘴,长久以来,鱼山根的不作为,助涨了王氏与郑氏苛待二房的气焰,而他每次都是一脸无能为力又心疼二房的模样,也间接的
导致了李三娘越加的隐忍。
鱼苗回握了下李三娘的手,随后对着鱼山根笑道:“爷爷,您这心,也不能偏得太没边吧?”
鱼山根拿着烟袋锅子的手一紧,望向鱼苗,眉宇微微皱起,之前鱼牡丹那事,他就对这长孙女不喜起来,如今,见她事事掐尖要强,他心里,便又压了鱼苗几分。 对于鱼山根的目光,鱼苗哪里有不懂的?却又笑道:“当初我与相公几乎倾家荡产,也没听爷爷说了一句算了啊。虽然说大伯是长子,我爹也早就去了,但好歹小宝也是鱼家的骨血,二房这脉还没断呢
,望您也怜他几分。”
鱼山根见鱼苗拿鱼小宝说话,想反驳,却一时也不知怎么反驳。
鱼成详没想到鱼山根刚上场,就好像败下阵来,他紧了紧拳头,忍着想揍鱼苗一顿的冲动,忙斥责道:“鱼苗,你眼里还有尊有长吗?” 鱼苗忙折回郑氏身边,开始又给她锤背揉肩,笑兮兮道:“我有啊!而且我也没说什么重话不是?奶奶,我看您干脆就同意分了家吧。不管怎么分,对我们二房都是有利的。要是大伯娘他们出不了二百
两的养老银子,便把这宅子里还能卖钱的补贴一些给我们,我啊……也不给您养老银子了,我以后就替我娘贴身伺候你。” 郑氏猛地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鱼苗这个死丫头自打冲喜嫁了人,就脑袋一日变得比一日灵光,几次打交道,自己也没太讨到好,贴身伺候她?想想,怎么就觉得诡异呢?更何况,已经到手的东西再让她
吐出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还有老大家,她就算咬咬牙同意分家了,他们也拿不出二百两银子啊!
郑氏暗暗又打量了一眼里正,却见他正望着鱼苗给自己按肩的举动,赞赏地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郑氏心头发苦,感觉此时自己与王氏那边都是骑虎难下,直到里正再度发了话。
“我看,此事就这样吧。若大房实在想分家,当老人的,也没有再局着他们的道理。就先将你们手头的家产归拢下,然后折给二房两百两的东西,再将余下的家产分成三份,最小的那份补给二房罢。”
王氏忍不住地就窜了出来,“里正大人,这么分,不公平啊。”
里正横她一眼,反问道:“哦,那你觉得怎么分公平?”
王氏刚想将之前想的分家方案再说一遍,鱼成详却脑筋已然转了几个弯,这二房一家明显有备而来,里正也更明显地偏帮二房一家子。
若再闹下去,眼前偌大的宅院,怕是就得砍下一部分,鱼成详心里不甘心,可没有魏清风有势,没有里正有威严,再加上大门外,那些围观的农户,已经又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鱼成详暗中抬起袖子,擦了下额际冒出的冷汗,先前那魏清风说他可能已经被除了科考的名字,若是真的被除了名,他怕少不得还要求那魏清风。
鱼成详一咬牙,叹道:“算了,这家不分了。”
王氏愣愣向他望去。
鱼成详上前一步,对着里正施了礼,又回头望向鱼山根跟郑氏,“唉,爹娘,鱼苗他们计较得这么清楚,儿子想了下,还是自己做出让步,省得大家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