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顗恆,你干嘛啦!」孟语洁一开口,其话语中夹带着浓浓的鼻音。
而她眼眶泛红,眼角含泪地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简顗恆有一瞬间的恍惚,因孟语洁此刻的神情而失神,却又在短时间内回神,轻咳几声,以掩饰方才的失态,「咳咳……对不起,我对你太兇了。」
「哼!你现在道歉也没用,我已经受伤了,我要解雇你!」孟语洁找到可以利用的理由,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解雇简顗恆。
闻言,简顗恆竟不是赶紧安抚孟语洁的情绪而是勾起唇角,笑着说:「其实我刚才向你道歉,是因为对你太兇才道歉,我可不是因为说话的内容而道歉哦。」
「哦,是哦。」孟语洁极其敷衍地回答道。
「嗯,毕竟你方才确实是在说谎,我也没说错。」简顗恆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
「哈,你又懂什么了,你又不了解我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谎?」
「因为你家人的死,并不是你的错。」
闻言,孟语洁不禁挑起眉,唇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找妹妹吵架,我的父母为了劝架而忽略周遭的路况,就这样被闯红灯的酒驾者撞上,父母跟妹妹都伤重不治,只有我……只有我,苟活于世……但,为什么是我?」
她觉得心好疲倦,压在她心上的大石,每一次下坠,都带给她莫大的痛苦。
倘若她的第二次人生也选择走上绝路,神明会饶恕她的罪过,会让她一死了之吗?
又或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经歷惨痛回忆?
拥有第二次人生,对她而言,绝不是好事,至少对目前的孟语洁而言,这是一场恶梦,是她想清醒,却又醒不来的一场恶梦。
驾驶座的简顗恆,幽深的眼眸望着孟语洁。他微微张开双唇,有些话想对孟语洁说,却在开口前匆忙闭上嘴。
他……究竟该以什么身分安慰孟语洁?
或许,他是那个最没资格待在她身边的人吧。
然而,为了实现他许下的承诺,他必须守着孟语洁,他绝不能在此时离开她。
简顗恆压抑住已然涌现出的感情,戴上一脸慈祥的面具,对着孟语洁柔声道:「我知道你赶我离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表现不好,你也不是发自内心深处讨厌我。你只是想要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默默离开。」
「我才没……」孟语洁试图辩解,却在迎上简顗恆深邃的眼眸后,闭上嘴,不再多语。
简顗恆轻轻一笑,淡淡的说:「语洁,我能把你的沉默,当作是你允许我继续待在你身旁的意思囉?」
孟语洁默默垂下头,悄悄地抬起手,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泪珠,云淡风轻地说:「随便你。」
她已经无所谓了。
兴许,她这句话,也是在向简顗恆认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