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娘子倒吸一口凉气平复心情,又愤慨的说:“好,你要讲人情世故,我就说人情世故!
第一,那姓黄的是刺杀和义堂前堂主的仇敌,如今又在和义堂盐区买卖私盐!
我如果对她坐视不理,如何在堂口里凝聚人心?堂口头领和伙计们谁还肯服我?
第二,是谁在你手里无钱的时候,援助了你三百两银子,还有追加二百两的承诺?
又是谁帮你牵线,让你成为了校书公所客座教授?
第三,是谁看你林家人多地少,腾出五十亩官田,分给你二兄和三兄租种,缓解你家的困境?
第四,当初范允临找过我,为了帮助申家义庄,请托和义堂去北一都反击你,我没有答应!
不然你手下那些伙计,能安安稳稳的在北一都活动?
你确定要跟我讲人情世故?我真想听听,你想怎么讲!”
林泰来:“。”
范娘子又提醒道:“你别忘了,当初你从我手里拿钱的时候,约定过所谓的创业项目给我股份,有县衙判文作公证。
那你鱼市这个新开发的鱼盐销售项目,又怎么说?”
林泰来:“。”
眼看着说不过范娘子,林坐馆只好回头又对黄小妹商议道:
“咱们江湖人也要讲一个人情世故,不能只会打打杀杀吃独食啊。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实在不行,跟他们和义堂合作吧。
以后鱼市用盐就从他们手里进货,这样他们也无话可说了。
而且看在共同赚钱的面子上,和义堂也能与你和解,岂不一举两得?”
黄小妹坚决不同意:“现在直接从浙江盐场原产地进货,距离短,供应稳定,价格还便宜!
而且浙江沿海产盐区都是科举发达的地方,官面势力强,也更安全!
所以凭什么要从和义堂这些二道贩子手里进货?简直多此一举!
再说我们的盐都是卖给太湖船户,又没有影响他们本地市场!
别再说和解什么的,奴家也不想跟他们和解,白便宜了那老女人!”
林坐馆无可奈何,只得再次回头,对范娘子解释说:“鱼市卖盐,大都是卖给太湖船户的,并没有在附近乡里散盐。
再说你们贩的是江北淮盐,她引进的是南边浙江盐,互不干扰啊。
所以鱼市卖盐完全没有侵占你们原有的乡里市场,也没有影响你们销量,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们这些混社团的,要以和为贵,有什么说不开的,还是先把那边的人放了吧!”
范娘子今天形势大优,堵住了十几个浙盐贩子,还有一万斤浙盐,哪里又肯轻易放手。
直接反驳说:“每行每业都有规矩,想入行就要守规矩!
不然的话,我也能联合其他堂口,去胥江上游新开一处私人鱼市,一样学着你们鱼市卖盐!
然后再勾结巡检司,把卖鱼船户尽量拦截在上游,到达不了你们鱼市!
如果不讲规矩,我完全可以这样做,你觉得如何?”
林坐馆两头说得口干舌燥,却只是说了个寂寞,忍不住仰天长叹!
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铁拳金鞭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还只是一个十八岁少年啊,为什么要遭遇这种麻烦!
不知何时,戚少保也下了船,并走了过来,对林泰来说:“你要是肯学枪法,老夫就帮你解决眼前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