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沉默地坐在那里。
余朝云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站起身来,穿过了院坪,向着不远处的那栋房子里走去。
不多时,便拿了一块用布包裹着的长条一样的东西出来了。
这个青天道少女停在了少年身旁,而后将那些布条解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那柄相比于当初颇有些磨损了的木剑。
“他当时将这柄剑交给了我,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拿去送给你。”
余朝云轻声说着,看着那柄用断笛刻着一些图案的木剑。
“只不过当时觉得这像是不太吉利的事,所以我便把它留在了这里,今日正好遇见了师叔,那便现在给你吧。”
南岛转头默默地看了一阵那柄木剑,却是没有接过来,只是缓缓说道:“这大概确实是一件并不吉利的事情,而且这柄剑也不是我给他的,就算真的要给,也是给我那个叫做陆小二的师侄。”
余朝云当然也从尤春山口中听过陆小二这样一个名字。
那应该是一个岭南剑修。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尤春山才没有说要交给陆小二,而是选择了或许正在槐都的少年。
毕竟岭南离槐都过于遥远,而且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谁也不知道那样一个小少年会回到哪里去。
只是南岛自然不可能会接过这样一柄剑。
余朝云从南岛脸上看见了很是鲜明的坚定的拒绝。
沉默少许,这个青天道少女将木剑重新收了起来。
“那好吧。”
天工司其实很少有什么客人。
是以这样一处院子之中,却也只有余朝云与南岛二人而已。
余朝云看着少年杯中的茶水喝尽了,于是又给他倒了一杯。
“师叔为什么会在天工司里?”
南岛看着杯中再度被倾满的令人头疼的茶水,沉默了少许,缓缓说道:“一些小事而已。”
槐都的故事,南岛自然不会与面前的这个其实并不熟识的青天道少女说什么。
哪怕当初梅溪雨说青天道会站在他身后。
只是青天道这样的名词,显然不会与这样一个才始出关境的少女有关。
不过毕竟是叫着自己师叔的人,南岛自然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喝着令陈怀风甘之若饴的枸杞茶——大概对于少年而言,确实是有些痛苦。
人间现而今自然是早已经入夜很久了的。
只是身处于那些砥石穹壁之下的天工司中,自然也分辨不出现而今究竟是何时辰来,只是四处都有着常年悬浮着的那种照亮地底的红色的很是温和的光芒。
南岛为了防止面前的这个少女再向自己倒茶,在喝完了那一杯之后,便撑着伞站了起来,向着院外而去。
“我去外面看看。”
本来打算给南岛倒第三杯茶的余朝云大概确实有些失望,看着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撑着伞向着院外而去,不免有些好奇那柄伞下究竟有什么,才会让这个少年真的便一直握在手里——尤春山那些看似胡扯的话,居然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也出去走走吧。”
余朝云说着却也站了起来。
南岛回头看了一眼余朝云,倒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只是为了逃避那些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