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的磨剑崖,与现而今的磨剑崖,确实不是同一座崖了。
只是哪怕这样一个神女如此赞叹的感叹着某个摩挲素月之人的渐渐复苏,神色里却是依旧不见一点慌乱。
巫鬼神教,当年不止覆盖过黄粱。
在更古老的时代之中,人间曾经同祭神鬼,直到那样一座北方之观的出现。
所以太一春祭,在南衣城,叫做元夕。
人间皆是眼中之人,而瑶姬自然不是的。
自大泽之中复苏以来,这位古老神女的神力自然便一直在借着冥河之力恢复着。
人间正神之位,又何尝不是抱月而坐?
瑶姬安静的站在湖边,至此才终于回答了书生的那个问题。
“卿相正在人间尝试找到那样一个少年,以情理说服他。”
云胡不知自幼饱受盛誉,虽然往往自谦,但是终究心中还是会有着诸多自傲之意。
此时面对着人间大湖与蜉蝣之说,自然长久不能释怀。
一直过了很久,这个悬薜院书生才轻声说道:“如果卿师不能够说服那样一个人呢?”
瑶姬平静的说道:“那么便是天上人见天上人。”
云胡不知沉默了下来。
。。。。。。
黄粱兵甲已经退去。
现而今的南衣城中,只剩下了那些南方叛军与一些悬薜院之人,哪怕是这些人,亦是不多,毕竟更多的人,现而今正在岭南那边。
沐浴神力的巫甲的离开,自然使得岭南山月的战事吃紧,只不过随着那些南方悬薜院诸多修行之人的到来,倒是依旧将那些槐安兵力牵制在了岭南以北,甚至还隐隐有着继续向北推进之势。
毕竟以这么多境界颇高的悬薜院之人参加这样一场本属于人间的战事,自然是不平衡的。
悬薜院自然不止有先生,也有诸多走在人间的学子,再加上黄粱悬薜院,以巫鬼道见多,在战场之上,自然是极为难缠的存在。
是以这座南方古城,倒也是继续宁静着。
某个本该随着黄粱之甲离开的少年,却是不知为何,依旧留在了这座城中。
赵高兴坐在墓山之下,长久的沉默的看着那样一座布满了青色石碑的城中之山。
或许也是沉重之山。
曾经梦想着做着镇北高兴大将军的少年,在经历了诸多惶恐的血腥的故事之后,却也是终于明白了许多东西的沉重之意。
他似乎也终于明白了那样一个剑宗少年,为何会突然拔剑,借着剑宗剑意,斩下那一座墓山石碑,使得那些围攻山月大军,险些倾覆于那座山中之城外。
如果不是为了天下安宁,那么战争便毫无意义。
南方的这些战事。
少年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暮色,很是诚恳的想着。
确实是错的,不应该的。
胡芦送剑斩碑,而后离开了这样一座古城不知去向。
只是赵高兴却留在了这里。
终日看着那些千年前的墓碑。
如同在为自己曾经所有的意气之想赎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