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风中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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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撑着伞,静静地站在那条通往槐都之上的巷子尽头,倚着巷墙静静地看着这片人间。
虽然天工司将他留了下来,只是这自然并非软禁之类的。
少年当然可以自由地行走在人间之中。
天工司当然是一处很是令人惊叹的地方,只是终于待在那样一个水雾弥漫之地,终究会有一些无趣——毕竟对于少年而言,并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
南岛离开天工衙,出来闲走的时候,还特意去了那个院子,只可惜余朝云不知道去哪里了,少年便独自走上了人间长街。
身后便是那条狭长的巷子,巷子的尽头依旧有着一些来自砥石穹壁之上渗透的雨水滴落。
这似乎让这个站在巷子里,独自撑着伞的少年,又融洽了几分。
至少伞上是湿的。
少年看着重新平和下来的人间,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倒是有些走神了。
不远处便是那处人间的中枢之地,槐安皇宫的所在,只是与这片都城在日色里的模样相比,反倒有些沉寂低矮了。
少年长久的发着呆,却是骤然有一只手握在了他的伞骨之上。
巷子里骤然一声剑鸣。
鹦鹉洲瞬间出鞘。
只是不论是伞,还是剑,都是被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巷子里的男人稳稳地握在了手里。
伞骨被握住的是中段,鹦鹉洲也是。
回过神来的少年长久的沉默地看着面前的那个一身黑色帝袍的男人。
神河几乎是不容抗拒一般,将少年手中有些歪斜的伞,扶正在了那里。
南岛或许是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走入人间的时候,在剑宗园林里见到的那个白衣剑修。
“握紧你的伞啊,少年。”
那一句话至今让少年难以忘记。
只是面前的这个人间帝王,当初那个白衣剑修的师兄,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将少年的伞扶正之后,亦是松开了那柄横在他身前的鹦鹉洲。
南岛默默地将手里的鹦鹉洲送回了鞘中,端正地行了一礼。
“见过陛下。”
这是二人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的时候,是在东海。
东海崖下,少年在目睹着那些剑光游行,看见了那个帝王带着一身血色向着磨剑崖而去的时候,松开了手里的伞,很是诚挚的说着——还有三息。
而第二次,这个少年却变得安静了许多,很是端正的行着礼,说着见过陛下。
神河静静的看了少年许久,而后一拂袖袍转过身去,看着巷外人间,淡淡的说道:“免礼。”
南岛沉默地站在巷墙边。
固然天工司之上便是皇宫,只是大概他也没有想过,这个人间帝王真的会过来看自己。
神河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负手看着槐都日色里繁华而安宁的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