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都作为陪都的故事里,京兆尹的重要性,自然远超于九司之人。
老大人那日站在秋风城头,默默的看着那些大军越过了槐都,转向黄粱以东的丛冉剑渊之地而去。
有世人站在不远处,很是惊叹地看着这个老大人说道:“京兆尹大人是否早就猜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日渐苍老的老人撑着伞站在秋风里,默默的回头看着那些假都的人们。这一幕大概像极了一千零三年的某个故事。
老大人并未回答这样一个问题。
只是看了许久,又转回了头来,眯着眼睛,看着日渐模糊与浑浊的人间。
老大人都这么老了,又何必去贪恋什么呢?
只是黄粱的故事,总要有人来收拾一下烂摊子而已。
当初告老的时候,京兆尹大人自然比谁都诚恳。
毕竟谁能想到,寒蝉居然会死在假都之中?
老大人很是唏嘘地看了很久,撑着伞独自出了城,在假都之外的秋山下。
寒蝉的墓算不上很远。
只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还是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出现在那样一处山脚下极为安静的坟墓边。
看了许久,老大人才轻声说道:“也不知道悬薜院欠你的两万贯,到底还了没有。”
老大人确实不知道这样一件事是否有了一个结果。
他并不关心黄粱的走向,只是很是遗憾这样一个剑修便死在了这片南方的土地上。
至于柳三月。
那个道人,大概连骨粉都没有留下。
哪怕当初寒蝉那一剑,是为了斩断柳三月神海之中残余的神力。
终究这个道人在剑临的那一刻,不过九境而已。
四叠之修燃烧神海的一剑,他当然不可能承受得住。
老大人默默地在那座坟前站了很久,又转头看向了那片依旧神光流溢的神都。
太一春祭只是今年年初的事。
但是又好像已经很远了。
远得就像一片并不真实的历史一样。
老大人叹息了一声,而后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
齐敬渊其实很是庆幸,庆幸这样一片剑渊,确实是很难逾越的。
否则他们溃败的速度,还要迅速一些。
虽然那些渡海而来的妖族,只是被叫做白鹿妖族。
但是事实上,这些妖族囊括了南方许多城镇的大妖。
当初山月大火点燃的时候,南方诸多妖族都在某些刻意而为的趋势下,涌向了那样一做临海平原之城。
这些妖族,一度将整个南方逼得人心惶惶,进退维谷。
哪怕剑渊是剑势之修的主场,然而这里也只是压制那些剑意之修而已,对于诸多并未修剑的妖族而言,其实并无太大的作用。
而后来寒蝉,不顾假都众人反对,将巫甲自北方调回,填入丛冉战场,这一举确实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剑渊面临的压力。
只是随着瑶姬的离开,那些巫甲披沐的神力之甲亦是开始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礼神之地当然可以随着神鬼的重临而拥有极为强悍的力量。
只是却也会在神鬼再度离去之后,陷入极为窘迫的孱弱之境。
这个已经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般的剑修,拄着剑坐在剑渊之侧的山石之上带着满身血色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