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认为神鬼不是真正的神只而已。
这些对着石头守着剑渊的剑修,也很难像他们一样,去异想天开的尝试以黄粱的力量,从大风朝之中挣脱出来。
他们也是剑修。
自然明白,大泽两岸的高度,究竟有着多少的差距。
若不是槐安内部本身陷入了十九章带来的混乱。
也许黄粱大泽带来的风声,会平息得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
齐近渊并未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迎着晚风,却也有些咳嗽。
与他小少年的模样不同的是,咳出来的声音很是凄厉,很是浑浊,就像一柄剑过于锐利,以至于剑鞘都被割出了一个洞,于是风声嘶哑。
齐敬渊默默地转过头,看着齐近渊,看了许久。
“你还能拔几次剑?”
原本神色平静地的齐近渊,在听见自家兄长的这个问题之后,反倒是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头,很是快意地说道:“一次。”
齐敬渊沉默在那里,过了许久,轻声说道:“我还有两次。”
齐近渊并不意外。
二人已经年少得有些过分了。
再往下一些,大概也只握得住斩落一地油菜花的木剑了。
这个比齐敬渊更为年幼的小少年抱着快要比自己人还高的剑,临渊而立。
大概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这个剑修现在离剑渊很近。
但事实上,二人的名字,其实和剑渊没有关系。
而是他们的父亲对于赴死剑诀的一种警醒。
拔剑之事,譬如临渊。
拔之则近之。
近之则敬之。
这样一式剑诀一如它的名字一般。
是为赴死之剑。
齐近渊的身体,已经不足以作为剑鞘去承受再一次的拔剑了。
哪怕是某个青山照水之剑自槐安而来,看见这个少年一身剑势,也须惊叹一声好剑。
所以齐近渊说完了这样一句话之后,便将自己的剑抛入了剑渊之中——剑渊剑修千年来,往其中抛下了无数柄剑。
这个好像小少年一样的剑修将自己的手伸向了齐敬渊,后者将酒壶递给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兄弟。
弃了剑的剑修喝了一大口酒,很是平静地在剑渊之侧坐了下来,看着远方短暂平息的烟云,妖族正在剑渊以东休息着。
这是难得的平静。
也许也是最后的平静。
齐近渊喝光了酒,把酒壶也丢了下去,在渊谷崖壁上咕噜噜地滚着,沾满了鲜血,像是一个大好的头颅。
“在槐安援军到来之前。”
齐近渊回头看着自家兄长。
“你还有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