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呼吸急促,好像有千万种可能,即将在某一刻迸发。他们的灵魂交融,两座神圣的雪山也因此而融化,潮涌啊,荡漾啊——于是立于雪山之上,黝黑的神庙,愈发的挺拔而坚韧。
这是生命的开始。
这是人间的起点。
这是一切纯洁与纯洁的交汇。是万般邪恶与邪恶的初生。
于是田野里的色彩像是一团团明黄的火焰,从春风里吹来,像是生命的印记,烙在了雪白的大地之上。
有蓬勃而滂湃的生命也许在矫健的生命之柱里积攒着力量。
也许会像山脉里的熔岩一样,滚烫地喷薄向大地的山谷。
就像远古的莽荒的天地神灵的惊雷暴雨摧天折地的战争。
是如此的慷慨,如此的热烈。
春天啊。
生命啊。
远道而来的老道人是如此的感叹。
这令人血脉贲张、面红耳赤、心神向往的,毫无禁忌的天地之间的媾合啊。
。。。。。。
谢朝雨感叹地站在那里,终究还是将手里的那面镜子拿了出来。
命运的钟声从哪里来呢?
道人的竖掌向着油菜花田里的二人弯腰行礼,又笔直地站定。
镜子悬在了油菜花田之中,万千的命运轨迹在其中好似星沫一般交缠着。
竖着的手掌变成了拳头。
四野的春风变成了道风。
天地元气浩荡而来,道人的道袍碎裂,一个个深刻、力量磅礴的道文一点点烙印在那只手臂之上。
于是拳头落向了镜子。
镜子在一刹那碎裂,无数极为精密的金属碎屑迸射在天地之间。
这声音理应浩荡。
一如钟声。
春野钟声。
于是浩大的钟声惊起了两只赤裸的鸟儿,有雪白的梅花洒落在了大地之上,一片片,沿着那些被匆匆撞倒的油菜杆而去。
命运里的故事向来很简单。
老道人咳了一口血,从一千零四年带到了九百七十九年的镜子,蕴含着如此庞大的力量,纵使他已经用道文将自己覆护得如此周全,亦是被那种岁月之力,震得血肉迸飞,露出了森森白骨。
于是那样的一种被惊走的未完的媾合的命运,开始在这样一处春天的田野之中,向着遥远的未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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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立于白梅树下,回头听见了那一声悠久漫长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