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顾诧异了,他反问道:“早,小师弟,你知道现在是哪年吗?”
“师兄你是不是因为睡眠太少记忆力衰退了?”苏漾伸手摸了摸柯顾的脑袋,“也没发烧啊,我等等打个电话问问老师怎么回事。”
苏漾边碎碎念边下床,柯顾伸手就拽住了他:“我们老师主攻犯罪心理学,精神学科他不行。”
“我问的问题就是跟心理学有关系有关系啊。”苏漾一脸呆萌,脚步向后撤了一步,“比如理智领袖型人格如何一夜之间变成躲避型人格患者。”
柯顾:“……”
看着一脸呆萌可脚底滑不溜丢的小师弟,柯顾陷入了沉思。
孩子叛逆了怎么办?打一顿能好吗?
……
嬉闹归嬉闹,两个人还是抓紧时间洗漱了一番,只不过在出公共浴室的时候苏漾被柯顾揪住了领子:“小师弟,别走。”
“师兄,有事您吩咐。”苏漾作乖巧装状。
“吹干头发。”
“好麻烦的。”苏漾用毛巾赶紧擦一擦,“而且男人吹头发都娘啊。”
柯顾挑起眉梢:“哦,苏小姐,请吹头发,你不吹我就帮你吹了。”
想到曾经缠着柯顾,非让柯顾给自己吹头发学生时代的自己,苏漾就有些心虚。缩缩肩膀,乖乖地插上风筒。
他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镜子,而镜子中的柯顾就他身后站着。苏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就像是柯顾不会轻易再跟自己挤一张小床一样,自己也不会再缠着师兄让他给自己吹头发。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怎么追忆,那也是过去了。昨天他也是受了牛流芳的刺激,一时压不住心底的潘多拉魔盒,嫉妒心就这样泄露了出来。
正出身,他的头顶就出现了一只温热的大手,挡住了风筒的热风:“头皮不烫?”
“嘶——”苏漾这才后知后觉刚刚风筒一直对着吹的地方烫得发疼,“疼疼疼!”
柯顾摇摇头,接手了苏漾的工作,他不是不想帮苏漾吹,只是他实在不会吹头发。他就只会吹干,可他记得从前讲究的小师弟会扁着嘴说自己把他吹成了直男发型。
吹头的人不知道那只不过是撒娇,被热风吹的人不知道其实没有不愿意,只有关心则乱。
不过此刻再缠绵的的心思都抵不过人命。
温馨的晨曦时光转瞬即逝,随后他们就投入到了无休止的追捕之中。
武兴为所有的人际关系都需要排查,不过正如柯顾所言,作为一个自恋型人格障碍者,他的朋友并不多,大多数的朋友都因为忍受不了他的自大和偏执,断了来往。所以排查工作并不难进行,反倒跟他关系比较好的还是他的同事。
那个同事说其实武兴为的性格跟刚入职时有一定的变化,最开始他们认识的时候,他记得武兴为是一个特别愤世嫉俗的人,但是因为武兴为喜欢看书,有一次被吃完午饭出来遛弯的蒙纲毅碰见了,两人聊了几句,蒙纲毅确实觉得武兴为悟性不错鼓励了他几句,后来又给他列了书单。在同事眼中,两人虽然算不上朋友,倒也称得上是忘年书友。
同事说从那之后,武兴为的性格就开始发生了一些转变,虽然还是很自负,但是整个人气场温和了一些。除此,这个同事还提供了一个应征了他们之前的侦查和猜想的线索——
“大武好像有几个学生,可能是书友会之类的吧,他们都叫他老师。虽然我问起来的时候,大武说那些不是他的学生,是他的试验品。可能大武不想当保安,想转行试带的学生吧。不过那些学生倒是对他挺尊敬的,之前大武生病住过一次院,那些学生买了好些东西去看他,我看着都羡慕。”
这就彻底符合了在缝目案中,苏漾看到的现场。为什么死者对凶手毫不设防,为什么凶手能够知道受害者的那么多私密。
可惜的是,知道这些只对之后的审讯以及起诉有帮助,但是对现阶段抓捕武兴为并没有太多的帮助。
大家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通缉令发出去了,他们已经接了好几个报警电话,但是跑过去一看都扑了空。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一转眼就到了十二点半点,大家揉着咕噜噜的肚子坐在办公室垂头丧气之时,有个预审科的小姑娘跑了上来:“李组,你们昨晚带来犯人说他愿意交代武兴为的行踪。”
李肖然豁然起身:“走,死马当活马医。”
但就在他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苏漾和柯顾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两人都接起电话,半秒钟后,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头儿,城西书城。”
先说柯顾接到的那通电话,柯顾最开始接起来的时候直觉是骚扰电话,因为对方的声音压得实在太低,低得柯顾都没有听清,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柯警官,我是张童月,书城的前台,我看见你们在找的人了,我还看着他身边跟着一个小男孩。”
而苏漾接到那通电话却是苏漾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电话那头是一个焦急的女声——“是、是苏警官吗?我叫蒋慧秀,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冒昧,但是我儿子明易不见了您能不能帮我找找?求求您了……”
说到后来苏漾已经听出了女子的哭腔,姓蒋的女士,明易……苏漾眼前突然闪过了一枚用胶纸贴住了姓氏的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