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遗药业的标志是一只蛇首六足的鱼。闻姣第一次见到这个标志,是在家中的一个打折宣传单上。
厄里倪厄斯城区物资匮乏,闻姣那个街区的医院便是由冉遗药业出资建造,几条街的药店诊所也基本被划分给了冉遗药业管控。居民区的人治病就医,基本都会选择临近的医院,他们偶尔也会收到些药店保健品的打折促销宣传单。
离开赌场后,雨还没有停,身旁的男子落后她一步撑起了伞,为闻姣遮挡住了连绵的雨,而他本人则站在伞外,任由雨水淋湿了身体。
闻姣于是在这时,想起了另外一场雨。下城区没有环境净化装置,雨水都是会腐蚀人皮肤的酸雨,每次下过雨,饮用水被污染,人便很容易会得病。
有时候闻姣会想,比起居民区的平民,冉遗药业的员工应该会很喜欢下雨。因为每次下雨后,即便他们的药品涨价,也总能够卖得很好很快,数不清的帝国币都汇集在那一间小小的店面内。
可她不喜欢雨,因为虞景也是在一场雨中失踪的。政府要求居民都待在自己的家中,做好防护措施,无故尽量不要外出。警署的工作效率降低,不愿为了一个失踪案大费周章,雨天增加了寻人的困难性,天色阴郁,线索难以探寻,连道路上的监控都因雨水的腐蚀而出现故障,画面模糊不清。
闻姣进入车中,温暖的光抚平了身上的湿气,回忆便也被打断。
赌场的负责人咬死自己并不知情,恳切的请求闻姣给他时间,令他彻查肃清违法犯罪的员工,清除那些藏在阴暗之中不应该存在的“生意”。
闻姣之前本就一直在暗处调查整顿着这类产业,她没有给对方机会,直接将自己之前安插进去的人手提拔了上来,代替了他的位置。
她借此直接彻底整顿了管理阶层,将沾染了这条线的人员从上到下都处理干净,调查完相关的证据后一并发送给了治安保卫科。
也许是因为淋了雨,第二天在礼堂排戏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脸颊的热度也有些升高,乌眸像是晕开了一层水泽。
伊拉娜的身体发着颤,被这座公馆的主人轻而易举的禁锢着身体,承受着他轻蔑的掌控。
男仆尚未死亡,捂着脖颈挣扎,公爵似乎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有趣一般,竟然第一次碰触了对他而言肮脏又卑劣的女佣。他握住了女佣粗糙而长着茧子的手,带着她握紧了那一把昂贵华美的长剑,公爵用低沉优雅的嗓音诱哄一般的在女佣耳旁唤了声她的名字。
“伊拉娜。”
普通的伊拉娜,孱弱的伊拉娜,无能的伊拉娜,被她的主人握紧着双手,拥着她将长剑刺入了男仆的心脏。
剑尖没入了肉。体,发出了一声像是厨师杀猪时的声音,血水喷洒出来,染脏了她的脸。
公爵看着眼前这一幕,连日阴霾的心情升起了一分愉悦。他松开手,有些嫌弃的用手帕擦干净自己修长白皙的长指,为了这一场令他愉快的演出,决定将伊拉娜留在他的身旁。
“姣姣,你还好吗。”肌肤相触时,超过人体正常温度的体温传递到谢雨时的掌心中,令他打断了正在排练的戏剧,眉宇微蹙,“生病了就先去医疗间,彩排时间可以推后,不急在一时。”
这几天正要进展到南宥汐的戏份,此时他也正在台下观看。见到排练暂停,听到谢雨时的话后,南宥汐便几步跃上台,有些担心的走到闻姣身旁,用手背测了测她的体温。
“是有些热,好像有点发烧。”南宥汐神情严肃。
女生还在流露出温软的笑意,让南宥汐不用担心她。
“我带姣姣去医务室,你们继续彩排。”南宥汐没有管其他人,直接打横抱起了少女,也不在意这种情景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有多奇怪。
她似乎因为病症,难得变得有些软绵乖顺,也没有怎么拒绝,安静而话少。
她的确有些发烧,身体也开始从内部产生了让人提不起力气的酸疼,吃过药后也只是变得更加困倦,躺在病床上像是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南宥汐拿着瓶子给她喂水,她就也低下头就着瓶口喝了,让他心疼的同时又有些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