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精舍之中,气氛极为压抑。秦峰想了想说:“菩萨为了弘扬佛祖**,不惜兴举国刀兵,造万千杀孽,这一切,值得吗”?
提婆菩萨长叹一声:“只要能光大我佛**,只要能救度万千生灵,老衲即使堕入无间地狱,也无怨无悔”!
秦峰见提婆菩萨如此说,开始有些理解现代社会中东乱局,为何历经千年而不能消弭战祸。如此看来,宗教之魔力果然能够使人疯狂。
而盘膝跌坐自己眼前的这位那烂陀寺大德高僧,要么是一代妖僧受世人唾骂,要么成为一代圣僧,或许成佛也不是没有可能!看来在看空一切的佛门之中,也是以成败论英雄的!
提婆菩萨见秦峰并未表态,继续说:“上将军可知佛祖在菩提树下涅槃之时所传的《佛说法灭尽经》”?
秦峰摇了摇头,提婆菩萨解释道:“佛祖在《佛说法灭尽经》中预言道:法欲灭时,五逆浊世,魔道兴盛。魔作沙门,坏乱吾道。当尔之时,诸天泣泪。水旱不调,五谷不熟。疫气流行,死亡者众。人民勤苦,县官克罚。不顺道理,皆思乐乱。恶人转多,如海中沙。善者甚少,若一若二”。
提婆菩萨看着秦峰,语气沉重的说:“上将军,佛祖所言种种佛法湮灭之象,如今已见端倪。现今之世,灾祸频,战乱不止,民众沦为刍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笈多王朝海护王崇信婆罗门教,更是禁止国中子民信奉我佛真法。我佛曾言,佛法将光大于东方,故此老衲才将我佛门大业,寄托在上将军身上。再说上将军万里东征回归中土,我佛门也可成为上将军不可缺少的臂助。凡此种种,还请上将军三思”!
提婆菩萨这话秦峰无疑是动心的,秦军本来就是要万里东归的,那么和笈多王朝的冲突在所难免。既然如此,若有那烂陀寺站在秦军身后,这份臂助不可小觑!
要知道佛门在天竺之地传承千年,底蕴深厚。若有佛门相助,便有千万民众支持,如此一来,秦军灭掉笈多王朝,彻底打通东归通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话说到这份上,那就是**裸的交易了。既然如此,秦峰也放下心里那份,对大德高僧的崇敬之情,换上一副生意人的嘴脸,大家开门见山谈生意吧!
“臂助?不知菩萨所言臂助,到底是什么样的臂助”?
提婆菩萨见秦峰态度前恭后倨,微微一愣,旋即一笑:“上将军,你若不嫌弃,我那烂陀寺会封你为我佛门护教法王,冠以龙象王如何?秦军高举护法大旗,讨伐笈多王朝,不仅天竺之地亿万佛民会支持上将军,那些崇信我佛的国主们,也会支持上将军!上将军,这份臂助可还满意”?
在这天竺之地,秦军若有亿万民众支持,若有众多国主城主支持,击败看似强大无比的笈多王朝,成功几率至少增加三成以上。这份臂助不可谓不大,这份臂助,秦峰怎能不动心!
不过做生意嘛,总要追求最大之利润。秦峰微微一笑:“菩萨,笈多王朝实力凡,以我秦军目前几万人马,前去讨伐,军械粮草等物所需极为庞大,我军暂时难以筹措啊”!
提婆菩萨听了哈哈一笑:“上将军,金帛之物,在佛门眼中,与砂砾无异!我那烂陀寺数百年来,各国奉献的金帛甚多,上将军尽可随意支配!不仅那烂陀寺如此,天竺之地所有庙宇,甚至以后在中土所建之寺庙,其中财物,都归上将军支配”!
秦峰见提婆菩萨这么爽快的答应,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即应承下这佛门护教法王的差事。
提婆菩萨见秦峰答应此事,心里那块大石终于落下。想了想说:“上将军,我佛门为上将军回归大业提供如此多的帮助,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还望上将军答应”!
秦峰眼神一阵闪烁,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铺垫了这么久,提婆菩萨终于要揭底牌了!
“菩萨但说无妨”!
“上将军,凡你势力范围之内,要立我佛教为国教。我佛门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还望上将军答应”!
立佛教为国教?秦峰心里是拒绝的。因为他太清楚了,一旦立佛门为国教,举国信佛拜佛,无论是对华夏民族的民风民气,还是对中原王朝的兴衰气运,都会有莫大的威胁和伤害!
不过此时秦峰能拒绝吗?一旦拒绝,别说得不到天竺佛门的帮助。那些信奉佛法的亿万佛民,那些礼敬佛祖的各国国主,极有可能在一夜之间,由自己的盟友变为敌人。
在这天竺之地,秦人只有十数万,秦军也只有五万而已。一旦陷入此等境地,那可是四面皆敌。别说秦人万里东进还我大秦的大业能否完成,即便是在这十面埋伏的天竺之地存活,都是个大问题!
秦峰哈哈一笑:“菩萨,在下从小对佛法笃信不疑,立佛教为国教,正是在下平生之愿!即便菩萨不说,在下也有此意”!
说到这秦峰微微一顿:“不过菩萨,在下对佛门也有两个条件,还请菩萨答应”!
提婆菩萨看着秦峰,心想只要你答应立我佛教为国教,只要能让我佛**光照中原大地。别说两个条件,就是二十个,两百个条件,我佛门也会欣然允诺!
“菩萨,第一,我秦人为铁血争战部族,能不能回归中土,能不能让我佛**传播于中原大地,就要倚仗秦人秦军的强悍战力了!请菩萨恕在下直言,佛门之“出世间法”教人忍耐顺从,一旦秦人信奉我佛,失去豪迈尚武之风。别说回归中土,就是为我佛消灭笈多王朝,都是镜花水月无稽之谈。所以在下第一个条件就是,佛门弟子不可向我秦人传法”!
秦人不过十数万人,少了这些佛民无异于沧海少一粟。再说秦峰所说也不无道理,目前还要靠这些秦人一路披荆斩棘,才能使得佛法传于东土。提婆菩萨想都不想便满口答应!
“第二,以后佛教在中原传法,要受我国法约束,所建寺庙也要缴纳田亩赋税。还有佛门不可干涉军国大事,不可参知政事妄议朝政”!
提婆菩萨听了哑然失笑:“上将军放心!出家人乃化外之人,对于世俗权力不会动心的。如果出家人参与俗世政务,那便是佛祖在《佛说法灭尽经》中所说的,魔作沙门,坏乱吾道,着俗衣裳,乐好袈裟。此等行为我佛门弟子宁死不为!上将军身为佛门护教法王,若有沙门弟子如此行径,上将军直接清理门户便是!”
秦峰听了心里冷冷一笑,或许大德如提婆菩萨者,对世俗权力不会动心。可是其他僧人,那可就不好说了。自古财色权武,几人能够逃脱这些诱惑?
即便佛门沙弥,古今中外深陷其中者,如同过江之鲫络绎不绝!不过既然话已言明,日后真有佛门祸国之端倪,自己这护教法王的身份,正好可以用来清理门户正本清源。
秦峰与提婆菩萨这短短的一席密谈,自此展开了天竺之地数年间的刀光剑影,也决定了中土大地数百年的文化格局,更开始了佛教由衰落转为兴盛的光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