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每到夜幕降临时就开始活动起来的长公子在睡觉,安阳伯夫人不想让他们在这时去打扰他,但是她却根本不拿他们这赶了好几天路的人当回事儿,强行的把他们留在客厅里,给大鹅灌食物一样的给他们说自己儿子遇到的境况。
不过她还算有良心,让他们几个坐下,但之后才发现她老人家根本就不是客气,只是他们站在大厅中央碍事而已,因为还有人进行‘表演’。
坐在椅子上,屁股底下硬的很,这旁边的小桌上只有之前下人送上来的冷茶,连个点心都没有,抠门至极。
嘴唇起皮,呼吸时又觉得喉咙发干,喝了一口冷茶,又苦的她翻白眼儿。在哪儿也没受到过这种待遇,这家人实在太抠门了。
那老夫人从她儿子最初发病开始说起,某个夜晚,他从外回来,忽然的就发病了。整个人躺在地上,抽搐了半晌,就手脚变形,然后满地爬。
他不止在府里爬,还想要冲出府邸去。幸好这府里的下人被吓着的同时也挺眼疾手快的,把府门全部关上,他没逃出去。
整个府邸都是他爬行的乐园,仰面朝天,一大帮下人都追不上他。
到了天亮,他就一下子昏过去了,整个白天几乎都在睡觉补眠。
本以为就此过去了,谁想到一天过去,到了夜里又变成了那样儿。
老夫人找来了大夫,可也没查出原因来。
后来又想用绳子把他给捆上,但他到了夜里力气极大,绳子根本困不住他。
更况且老夫人也心疼儿子,此后也不准再用绳子捆他了,就只能任由他夜里满地爬。
大夫没法子,老夫人脑子一转,忽然想到了大越那个神秘的组织,长碧楼。她认识长碧楼的前公子,尽管那位公子已经去世了,不过她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便求了皇后。
说着说着,她就忽然指示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叫人来给东哥他们展示展示,模仿一下自己的儿子是如何发病的。
说着,就跑进来一个小厮,所有人的视线都固定在他身上。
他身体灵巧的躺在地上,然后手臂和腿忽的撑起来,他整个人瞬时就像一只大蜘蛛一样。
连罗大川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安阳伯府还真有奇人,能去戏园子卖艺了。
以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姿势,那小厮开始在大厅中央表演,他爬的速度还挺快的。爬到了边缘,身体就迅速一转,像个陀螺。
姚婴都几分叹为观止,视线追随着那个满地爬的小厮,她忽然觉得嗓子都不疼了,这表演太绝了。
在地上爬了数圈,那小厮身体一转就站了起来,身手矫捷,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功夫的。
“就是这样的,你们也都看到了。赶紧想法子,我儿子已经被折腾的不像样子了。”老夫人叹口气,心疼儿子是真的,不拿别人当人也是真的。
罗大川哼了一声,他靠在那儿姿势不是很得体,而且他饿了。
“老夫人,不见到长公子的话,我们也不能随意下方子,没准儿会害了他。”东哥解释,不见人就让他们想法子,哪儿那么容易。
“夫人,我想知道,在公子发病的当天,他去了哪儿?”不等老夫人说话,姚婴忽然问道。
老夫人眉头一皱,整张脸看起来都是生气的,“这和他去哪儿又有什么关系?我儿最爱吟诗作对,平日里与几位风雅之士小聚作诗。那一日,必然也是和他们聚在一起。有什么问题么?”
这种话鬼才信,而且明显老夫人自己说出来都心虚。她刻意隐瞒,摆明了自己儿子没干好事儿。
“这种病显然不正常,老夫人求到了皇后那儿,看来心里也是清楚的。长公子在外碰到了什么人,这都是极为重要的,因为说不准他就是被人害了,害他的人就在他那日所见到的人之中。”姚婴让她自己想清楚了,隐瞒这些,没什么好处。
老夫人想了想,之后继续摇头,“我儿的好友都是读书人,风雅之士,又岂会害我儿。你们无需管这些,赶紧治好我儿才是你们的任务。”她根本就不想谈那些,甚至对谁害了她儿子,她好像也并不想追究。
姚婴扯了扯嘴角,越听这老夫人说话越觉得她是胡扯。而且她好饿啊,嘴又很干,想喝一口茶,想起那苦味儿她嗓子眼儿都难受了。
外面太阳已经要落山了,下人开始掌灯,这边老夫人也忽然焦急了起来。一下子站起身,开始指使那个中年男人赶紧关门闭户。
蓦地又指责起了那个十分漂亮的妇人,说她摆出一副受气的样子,她看了就生气。
简直莫名其妙,那妇人什么都没做,一直无声的坐在那儿,双眸含水,端庄又柔弱。
被训斥,那美丽的妇人只是站起身给老夫人道歉。
老夫人冷哼一声,懒得再看她,之后就要东哥他们赶紧过去,时间差不多了,她儿子要到了发病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