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不是三界主宰么?他下凡犯什么天条?」张任在听得到杨戬二字的时候,确实出现了半分错愕,但此刻见三藏法师朝他看过来,便开口道:「就算是犯天条,自己给自己发一张下界巡查的旨意不就行了?」
「师父,也别管玉帝下凡做什么了,便是他有心作妖,王母娘娘不也跟着?」大圣一旁笑道:「我瞧他就是在那天宫待得厌烦了,出来透透气下凡微服私访一下也好,那老倌儿高坐九天之上,不识人间疾苦,如今在人间游历一番,不是坏事儿,不是坏事儿。」
八戒一旁哼哼,语出惊人,「别又是个文殊菩萨,明明是自己隐了身份下凡,先得罪了人,还怪人家冲撞。扭头便降灾来。我瞧他还不如就安安分分坐在凌霄宝殿,省得下凡来给人添麻烦。」
大圣听了这话,当即赞同:「此话不假,玉帝惯是个心眼小的。」
张任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并没有多言。
「阿弥陀佛。」法海念了一声佛号,道:「八戒,悟空,如此诽议之论,若无确凿证据,还是不要妄言。」
听了师父言语,他两个立马安分下来,大圣也询问了一边子舆先生与游侠张任的身份,双方换了礼,算是通名结识了一番。
大圣知他二人不是妖怪,又跟师父在此攀谈甚欢,便知二人也不是个为恶的,否则他二人也等不到自己归来,恐怕早就被师父拿下来了。
一番言语之后,众人稍散了。
八戒做好了斋饭,连子舆先生与游侠张任也有份儿,他二人本不欲食,但瞧见法海等人已是吃得津津有味,便也就不再推诿,一同用饭。
八戒的手艺自不用多说,便是这些寻常的素食,在他手中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引得子舆先生与张任连连夸赞,各自又加餐了一大碗。
众人吃饱之后,自去寻水源清洗碗筷;悟净则是将刚才众人的言语一一记录下来;法海盘坐一处闭目养神;悟空与小白龙去了山间切磋消食,张任也提着剑跟了出去。
子舆先生神情比较凝重,似乎是听了众人言语之后,认为车迟国现状想要改变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毕竟三位国师保了车迟国二十年的风调雨顺
说句不好听的,除了这等修行的五雷法的道士,三界之中再无别家敢说能求雨必应的。
此事颇为棘手。
子舆先生也是个行动派,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他竟然当即起身,对法海说道:「小可欲在车迟国中游历一番,就先告辞了。」
「先生,天色已晚,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法海出言挽留,他其实还有些儒家的学问想要请教一番,孔圣之言,微言大义,每当细细品味时,便总会有新的感悟。
其中不少真意与佛法相通,也叫法海受益匪浅。
法海虽然信佛,但对别家「圣贤」也一同敬重。
「听诸位说了多时,只觉如坐针毡。想来皇城之中信道者多矣,我初来乍到,若贸然开设学堂,恐事倍功半。小可欲往民间一行,先瞧瞧这车迟国的民风如何。」子舆先生向着法海拱手,道:「叨扰诸位许久,有缘再聚哦,先祝法师西行取经,一路马到功成。」
子舆先生起身,复将论语插入腰间,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笔与一纸书页来,法海瞧着稀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正在疑惑之际,却瞧见子舆先生周身环绕一股浩然文气,被他指尖的毛笔引动,那文气随笔锋流转,在书页上留下【如月明】,三个大字。
那书页便似月光放亮,在黑夜之中引动光华。
子舆先生伸手一扬,书页便悬浮于他上空,将前路照亮。
「这是?」
「这是家师在火
云洞中开创的文道神通,此番小可下凡,除了要在西牛贺洲传扬文教之外,另有一桩要紧事,便是要将这此文道修行之法,传于天下文生。」子舆先生笑道:「大师乃是高僧,小可便直言了。毕竟道佛之力甚伟,妖邪之力诡诈,凡人何以抗衡之?」
「帝王有一国气运加持,武夫自有血气刚勇,而天下文士当如何?以往有兼修道法者,亦有兼修兵甲者,而如今。」子舆先生周身上下一股纯白浩然之气流转,「养一口儒门浩然之气,能退避诸邪,万法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