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勋,我考虑不考虑,还有什么区别?你以为就算我们不搬,明天我这场手术,就能动得了?
有些人不想要这个孩子,来到人世,可有些人想要它好好的,利益和谋算,早就已经产生了,
我在他们眼中,就已经是人偶了。既然如此,我们在这网中多挣扎,到最后都不过是,表演给了别人看了戏罢了!
那么也好,既然命运在很多方面的选择,不由我决定,那我就由着它去替我安排,我倒要看看,最后这条路,它要我走向何方?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我决定从今天起,不会刻意想要去弄掉它,但也绝不会珍视的,去养怀它,就看它自己的造化,
它要真决意在我肚子里扎根,死活要来这肮脏的人世,我绝对会成全它,给它出世的机会,可倘若它自己待不住,掉了,那也是它的命,怨不得任何人!”
“裳裳,苦了你了!”
穆建勋猛地抱住了她,忍不住说出了这样一句。
而这一句,绝非是无的放矢,因为他是亲眼看着苏云裳,因为这个孩子而生出的,那般多的屈辱和仇恨、不甘和郁结。
也是亲眼看着她,就算是放弃做母亲-的资格,也不想要留下它的决心的。
可现在,她却改变了初衷,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纵然脸上的表情,再是装出坚强和无所谓,也掩盖不住她内心,对命运如此安排她的人生之路的愤怒。
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做出了比流掉这个孩子,更艰难的决定——留下它,并且顺其自然。
这在穆建勋看来,何尝不是苏云裳自我煎熬的,另一种苦楚?
他心疼她,想要替她分担点什么,可此种境地,穆建勋发现,除了抱住她,说出这么一句轻飘飘的,完全不能顶什么用的话语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建勋,我不苦!我这回是真的看明白了!你不用这表情看着我!真的,人总是在一步步的,往前走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某些不足,
发现人生路上的,很多人力不能挽回的无奈,其实这没什么,就是一个历练心境的过程,看透了,也就不足为重了。”
“裳裳,我现在是真得恨自己的无能,我发觉比起你,我真的更多的地方,是那么的不成熟,任性,自以为是,
难怪过去你,总是瞧不上我,我还自以为自己,如何的优秀,如今回想起来,真是臊得慌!真希望自己能为你,做点什么!”
苏云裳见他又是自责,又是羞恼,又是窘迫,又是惭愧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
“行了,行了,别酸溜溜的了,哪个怪你了吗?
想要为我做点什么,还不容易啊,等我们安顿好新地方后,记得给你爸,打个电话过去,别的我不求,只希望能不牵累到我爸妈那去,让他们继续过他们自己的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多余的照拂,我也不想为他们求,只希望在穆议长的庇护下,能得到那么一点,该得到的公平!”
“裳裳,这还用你交代?你放心,你的爸妈,以后那就是我的爸妈,我家老头子要是不同意,那他以后可就真没我这个儿子了,
我就是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也一定要让他照应好岳父岳母的!”
穆建勋一听苏云裳真有事情,拜托给他干,高兴的立即做出童子军,发誓状,嘴上更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自来熟的岳父岳母的词,都给叫出来了,看得苏云裳都忍不住暗自腹诽,这厮的脸皮,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实!
当真是深得厚黑学精髓,之前那红了脸的、破天荒的、话也有些笨拙的,说不清的青涩模样,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画面。
几分钟后,确认了苏云裳在沙发上,确实坐得挺稳妥,后背也用靠枕垫好后,穆建勋才缓缓地走出房间。
虽然苏云裳没说要打电话,给什么人,但是想来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一定是真的有她自己的人脉的。
作为她的爱人,虽然可以留在房间里,听她打电话,但是穆建勋还是走了出来,很自觉的给苏云裳留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苏云裳看了看他,走出去的背影,什么也没有说,不过眼里却是微笑着的。
而这么一会儿,已经在外面客厅解决掉了,大半瓶龙舌兰的越煌,看到穆建勋走出来后,酒劲和浓浓的嫉妒,让他忍不住就脱口而出。
“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某人今晚,直接就在里面过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