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曲在后脑下,睡得没有一点声音,像在冬眠。
何犀趴在床边,探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又扯着他的衣领,顺着喉结边的凹陷一路向下到他的锁骨。
也不知道是想把他弄醒还是自己在享受他身上的好闻味道。
被子下的人开始蠕动,呼吸声变大,苏醒的前兆。
趁着他睡眼惺忪,将醒未醒,何犀捧着他的脸吻下去,他迷迷糊糊地张嘴回应,漱口水的淡薄荷味里还有些前夜的酒味,清凉又微醺,她乐在其中。
他很快睁开眼,好像也没发懵,也没觉得这是梦,直接掀开被子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整个身体都扯了上来,贴在他前胸,唇间更加用力,手按到她后脑和后腰,一点也不松开。
何犀亲得头脑发晕,试图用手心撑着他肩膀起身扭转局面,却毫无余地。
他气息渐重,手挪向她弯曲在两边的腿,抚过她光滑的皮肤,迅速把空出的距离缩小。
然后他抱着她抬起上身,手伸进她背后的衣服里,要触不触。何犀因为后脊发痒慌乱地往前躲,一时失去重心,被翻身压进洁白床单里。她眼看着尤叙抓着后领脱掉了上衣,线条分明的肌肉在日光照射下又白又亮,这景象让她想到罗丹的大理石雕塑,比如《吻》。
她陷在枕头里,轻声道:“等一下。”
休止符出现,他俯身的动作骤然停住,愣愣地喘着气,眼中清澈,脖子红了一大片,望着她双目谨慎地问:“怎么了?”
“我还没分手。”
何犀看见他眼睛瞪大了半秒,整张脸随之皱巴起来,落在她身上的手也突然抬到半空。
如芒刺在背,进退两难。
她拼尽全力不笑场,严肃道:“尤叙,这是对你道德的考验,抉择吧。”
他眯了眯眼,脑子转得飞快,突然展开手臂伸向床边,直接拿来了她的手机,放到她耳边。
“那就现在分。”
何犀在枕头里摇了摇头,理直气壮地瞪着他,语气上扬:“我不。”
尤叙皱起了眉,光着上身,像即将切腹自尽的武士一样悲壮地跪坐在床垫上,眼神晃动。
他开始回忆昨天晚上他们俩在消防通道的对话。其实他没太弄懂“带我回家”的意思,也不明白她买回来的那些洗漱用品是不是表示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何犀抱着腿坐在他面前,目光灼灼,任凭他满脸疑惑焦虑,就是不对自己的言行进行补充解释。
“我九点半要开会,过会儿差不多就该走了。”她垂下眼,手指开始顺着他腹部的沟壑来来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