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来都来了,我先给你们切点水果,晚上留下吃饭吧?”
尤叙稍微往前走了点:“今天不了,还有工作。”
尤风风直接走进厨房里洗手,背对着他们问:“什么工作?那个文艺片?”
尤叙点头,完全不考虑尤风风背对着他们根本看不见。
何犀无奈地吞咽着喉咙里的鱼刺,刚想问能不能借一口醋来喝喝看,尤风风又说:“你带走了大半个摄影团队,也不考虑一下谶思录的日常运作?”
说得何犀没敢开口。
袁野泉打圆场道:“这之前不是协商过了嘛,这电影拍摄周期不算长,更何况也没把人全部带走啊,我们这里拍摄任务还算轻松,没什么问题的。”
“你解释个什么劲啊?是不是也特想把手头的工作放下跟着一起去?”
袁野泉在何犀面前被堵了一嘴,有些下不来台,语气严肃起来:“风风,差不多得了。”
水龙头猛地被关上,尤风风转过来,手上还滴着水:“袁野泉,有件事儿我忍了很久没好意思问,你是不是特后悔跟我结婚啊?”
何犀和尤叙交换了一个眼神,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当年我因为怀孕死活不让你去拍那个疯人院,后来尤叙靠这个拿了奖,后续又有了那么多成就,现如今又开始涉足别的领域,你是不心里特不平衡啊?要是没有我,你说不定就跟着去了那个地方,现在也不会是这么个不上不下的状况,你一直觉得我和孩子妨碍了你吧?”
袁野泉沉默地听着她说完这堆带刺的言论,嘴角下沉,淡淡道:“我从来没这么觉得过。那你呢风风,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浪费了青春?悔不当初?”
尤风风突然笑了。
糟糕,矛盾一触即发,令旁观者窒息,这个婚姻场景令何犀蓦然想起《围城》,压抑到极点。
而且她真的有鲠在喉。
何犀从身后扯了扯尤叙的衣角,手随即被握住,她皱皱眉,抬眼看他。
尤叙没和她对视,看着袁野泉的方向:“我们先走了,有事儿打电话。”
袁野泉收回冷焰般的思绪,也想避免矛盾爆发,就说:“抱歉,我送送你们吧。”
他起身走向二人,到门口时骤然有个异物从侧面飞了过来。
何犀条件反射地扭头想去空手接白刃。
结果自然是失败的,那个反射着光的物体几乎飞到她眼前,被身后迅速伸出的手猛地拍开,啪嚓碎在地上。
居然是个玻璃杯。
她吓得把鱼刺都咽了下去。
屋内一时凝固,尤风风对于自己的行为后知后觉,神情恍惚,袁野泉也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一向理智得有些凉薄的妻子会崩溃到想要攻击他,虽然扔的方向有点偏差。
何犀被尤叙一把拉到身后,继而听见他恼怒的声音:“尤风风,你往哪儿扔呢!”
尤风风的声音发颤:“对不起何犀,我不是想砸你……”
何犀喉咙里没了鱼刺,心情瞬间变得轻松:“风风,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
尤叙凛然道:“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