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31,1999
我估计这是lam第一次过公历新年,因为听说中国是按中国历法过年的,而他们吃饺子。我想尝尝正宗中餐的味道,所以逼他下厨做饭。他没告诉我肉馅和下水的来源,不过我知道那属于我们的好同学jeremyman……唔,希望他没有疱疹。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10月1日,lam的国家举行了阅兵仪式。军队是种高级合法的屠夫,这一点令我嫉妒。然而这却成了白人们奚落他的理由,为首的就是man和他的女友。老实说我还挺喜欢这小子,可能因为分享毛片的时候,他总是十分慷慨。
这回,我完全理解lam的任何举动,真的。如果有人堂而皇之地侮辱我的种族,我他妈会拆了那个杂种的骨头!但我不会做得太明显,我拒绝陷入种族主义斗争中。向种族主义者宣告他们的卑鄙下流这种事,我曾小心尝试过一两次,但是是控制自己保持尊重差异的。民主先进性实在太困难了。
lam针对man的谋杀,进行了三个月,到圣诞截止。发现尸体的是他的女友jane,他在圣诞节上放了她鸽子,气坏了的她去找他,结果在书桌上发现几封拆开的信。寄信人署名“sabrina”,而最近一封信是约他去自家的农庄见面。她是想去捉奸,的,可等她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废弃的房屋和血肉模糊的尸体。man的脚被绳索缚住,吊在天花板上,而他的上半身已经被饲料粉碎机绞成了肉糜。man从头顶开始被一段段绞碎,他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却徒劳无功,濒临死亡的恐惧和绝望向他袭来……光是想想就让我食欲大涨呢。唔,这样的场景一定很刺激吧,小jenny。
中国有句老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lam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现在哪有人还记得三个月前man的小玩笑呢?我这样想着,用叉子叉起水饺,草草咀嚼了两下就吞进肚里——我饿了。人肉水饺从我食道里滑下去,那滋味让我忍不住咂咂嘴。我满意地看着面前正在细嚼慢咽的lam。他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尝着,仿佛肉馅粉碎得还不够彻底一般。
“我们来玩个杀手游戏吧。”我说。
“什么游戏?”
“我们做搭档,展示自己的作品,就像‘开膛手杰克’那样,让整个城市都发抖。”
“不。”他居然反对了,出乎我的意料,“我不做任何人的搭档,我只做同盟。”
“有什么区别?”我问。
“我们单独做事,只是最后署上同一个名字。”
“也好,彼此有了不在场证明嘛。”这样行动似乎更好,“署名的话,肯定不是sabrina,我才不要用女人的名字……唔,既然是在这里,那就叫个boston……”
“tea。”他端起桌上的杯子,里面是刚沏好的中国茶,龙井。
“豺狼游戏。”他把满满一杯热茶灌到肚子里,双眼直勾勾盯着我。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眼睛透着荧荧绿光,正如他话里所言的豺狼。
人就像狼。狼还有被捉住的一日,人比狼更可怕。
伴随零点的钟声,我按下录音机的按钮,莫扎特的《安魂曲》“轰”一声响起来。
“这就是豺狼游戏的主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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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陶夕挎起背包,赶着去上下午的课。小莱这两天状态一直不对劲,她思考了片刻还是把它留在了家里。
一如既往的道别之后,蓝越把凉透的剩菜放进冰箱,喃喃自语:“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吃洋葱。挑食可不好。”他顿了顿,转头看匍匐在沙发旁的小莱,说:“听到了吗?好孩子不要学她那样挑食。”
小莱懒洋洋地呜咽几声,继续缩成一团装死。狗本来就不吃洋葱啊……
门铃忽然响了。小莱竖起耳朵,警觉地朝那边望去。蓝越觉得有些好笑,走到门口从猫眼向外看了看,接着打开了门。
“蓝医生,你好。”夏芸不自然地笑了笑,“方便打扰几分钟吗?”
“请进。”蓝越闪身迎她进来,同时拉开鞋柜的抽屉,取出一对鞋套。
夏芸说了声“谢谢”,穿上鞋套。她并没坐下,径直问:“蓝医生,我想问问你,关于梁坤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隐瞒好吗?”
“你很幸运。”蓝越走到她面前,“他不是我的病人,也没有和我谈过保密协议,所以我所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巨细无遗地告诉你。请坐。”
夏芸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蓝越掂了掂茶壶,里面空了,便说:“泡茶需要时间,我去给你冲杯咖啡。你对速溶咖啡的口感不排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