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去,眼泪不禁流了下来。有张椅子在墙边,可我不想坐。我跪在地板上,张开双臂抱着她。她身上温暖洁净,我吻她的额边、脸颊、嘴角。她抬起能动的那只手用手指轻抚我一边眼睛的下方。
&ldo;别哭。&rdo;她轻轻地说:&ldo;没必要这样。&rdo;
&ldo;我一接到贝斯蒂&iddot;麦考蒂的电话就赶来了。&rdo;我说。
&ldo;告诉她……周末。&rdo;她用微弱的声音说,&rdo;这个周末我会好的。&rdo;
&ldo;好的,别再说这个了。&rdo;我说着,抱紧了她。
&ldo;车修了?&rdo;
&ldo;没有。&rdo;我说,&ldo;我搭便车来。&rdo;
&ldo;哦,天哪。&rdo;她说。显然每个字都很吃力,但并不含糊,没有让我感到迷惑尴尬。她清楚自己是谁,我是谁,我们在什么地方,我们为何会在此。唯一说明她病了的是她的左臂。这让我感到莫大慰籍。因为其它的担心都是斯托伯的恶作剧,也许根本没有斯托伯,那完全是场梦,虽然可能会感伤点。既然我在她身边,跪在她床前、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残留的兰薇香水味,所以遭遇斯托伯用做梦来解释是十分有道理的。
&ldo;阿兰,你的衣领上有血。&rdo;她的眼睛闭了下来,又慢慢睁开来。我想她一定觉得眼皮很沉重,就象刚才在走廊上我感到胶鞋很沉重一样。
&ldo;我磕到了头,妈,没事的。&rdo;她的眼皮耷拉了下来,再慢慢睁开。
&ldo;帕克先生,我想我们最好让她睡。&rdo;那站在我身后的护士说:&ldo;她今天已够戗了。&rdo;
&ldo;我知道。&rdo;我再吻她的嘴角。&ldo;妈,我走了,明天还会再来。&rdo;
&ldo;别搭便车……危险。&rdo;
&ldo;我不搭了,我坐麦考蒂夫人的车,你睡吧?&rdo;
&ldo;睡……我只能睡了,&rdo;她说,&ldo;今天在干活时,正从洗碟机里拿出碟子,一阵头痛,昏倒了,醒来……就在这了,&rdo;她抬眼望着我,&ldo;一下发作起来,医生说不算太糟。&rdo;
&ldo;你会好的。&rdo;我说着站起来握住她的手。她的皮肤还是那样光滑如浸水的丝绸,尽管是一个老人的手。
&ldo;我梦见我们在新汉普斯尔娱乐园玩。&rdo;她说。
我俯视着她,感到全身冷了下来,&ldo;真的?&rdo;
&ldo;是啊,排队等坐那能爬很高的东西,你记得那东西吗?&rdo;
&ldo;过山车,&rdo;我说,&ldo;我记得它,妈。&rdo;
&ldo;你害怕了,我冲着你大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