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一点记不起自己父亲的名字了;过了一会儿,她总算费劲地想起了他的名字。
迈克;一个模模糊糊的几乎记不清楚模样的码头工人,在她十岁时,他在码头的一
场酒后斗殴中丧生。)
有一个中间的名字就够了。取休的父亲的名字就行,她已经很认真地说过了。
现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羞愧得通红。他们一定看
不到她的脸。她一直让脸垂得低低的。
&ldo;‐‐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阿门。&rdo;
牧师往孩子的头上泼了点水。她能看见有一两滴水滴掉在了地上,使地上现出
了两个深暗的硬币状的圆点。一个一毛的辅币,一分五分的镍币,两个一分的铸币。
一毛七分钱。
婴孩开始抗议地啼哭起来,在他之前,自远古以来,已有无数的婴儿这么哭过。
这个出自纽约的一个备有家具的出租房间的孩子,已经成了考尔菲尔德一带,整个
县甚至是整个州里的最富有家庭的一个继承人。
&ldo;你没什么可哭泣的,&rdo;她阴郁地想道。
------------------
第四节
第十七章
在他的第一个生日,为他准备了一个蛋糕,蛋糕中央傲然立着一根蜡烛,蜡烛
的火焰就像一只黄蝴蝶在一根长笛似的白柱顶上飞翔。家人为这个生日举行了一个
古老的小宗教仪式,仪式搞得热热闹闹的。这是第一个孙子,第一个里程碑。
&ldo;可是,要是他没法许愿的话,&rdo;她欢快地问道,&ldo;我为他许个愿行不?那样
算不算数?&rdo;
蛋糕的制作者是杰茜婶婶,她本能地相信所有这一类事情的各种说法,这时她
在厨房门口很权威地点点头。&ldo;宝贝,就由你代他许愿吧;这一样能行,&rdo;她允诺
了。
帕特里斯垂下双眼,脸色严肃地静想了一会儿。
愿你一生安然无虞,太太平平,就像现在这样。你总是能得到一切,就像现在
这样。至于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你的‐‐宽恕。
&ldo;你许好愿了?现在吹蜡烛吧。&rdo;
&ldo;他吹还是我吹?&rdo;
&ldo;你就算是为他吹吧,一样的。&rdo;
她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脸颊贴紧孩子的脸,轻轻吹了口气。那只黄蝴蝶急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