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的书房里。在那儿的某个地方有一把。
许多个月之前的一幕短暂的情景出现在她的脑中。在此之前它一直深藏脑中,
如今却突然出现了,而且出现得是那么清晰,简直就像是刚发生过的一样:阅读用
的台灯亮着,投射出一片温和的光芒,令人备感舒适。哈泽德父亲,正坐在台灯旁,
很晚了还在爱不释手地看着一本书。除了她以外,其他的人都去睡觉了。她是最后
离开他的一个。在他的前额轻轻地一吻。
&ldo;要我为你锁上门吗?&rdo;
&ldo;不,你去睡吧。我会锁的,再过一会儿。&rdo;
&ldo;可你不会忘记吧?&rdo;
&ldo;不,我不会忘记的。&rdo;接着他以他特有的沙哑的声音格格笑了起来:&ldo;别这
么紧张,我在这儿有很好的保护。就在我身边的一个抽屉里有一把左轮手枪。我们
特意备了以防夜贼。那还是一年前妈妈的主意‐‐可到现在连个贼影子也没见到过。&rdo;
听了这个夸张的笑话,她大声笑起来,用完全放心的口吻说:&ldo;我说的倒不是
什么小偷,我是怕半夜突然下起暴雨,把妈妈最好的窗帘给糟蹋了。&rdo;
那时她大笑过。可现在她一点笑不出来。
现在她知道什么地方有一把手枪了。
你把手指勾起来。你扣动扳机。你就太平了,你就没有麻烦了。
他们的车子停下了,她听到她这一边的车门喀哒一声打开了。她抬起了眼睛。
他们的车停在一排繁茂的街道树下。她认出了这两排对称的树木,认出了两边有点
倾斜的草坪,认出了草坪后面隐隐的私家住宅的轮廓。他们到了她家的这条街,不
过离她家有一段距离,大约隔开一个街区。他相当机敏,让她在离家门很远的地方
下车,免得被人察觉。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让她明白这是在暗示她可以下车了。她机械地抬
腕看了看表。还不到十一点。这事发生时一定是十点钟左右。从那儿回来花了四十
分钟;返回时车子开得较慢。
他看见了她在看表。讥嘲地笑起来。&ldo;结次婚花的时间不长吧?&rdo;
要你死花的时间也不会长,她愤愤然地想道。
&ldo;你不‐‐你不要我跟你一起走吗?&rdo;她轻声问道。
&ldo;为什么?&rdo;他傲慢地说。&ldo;我才不要你去呢。我只要最后‐‐属于你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