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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弗勒身子哆嗦了一下，眼中的迷雾逐渐消退：&ldo;我‐‐不‐‐知‐‐道。&rdo;

&ldo;今天早晨您在什么地方？&rdo;

&ldo;最初在家里。有人打来电话，说是发生了不幸的事。他们说……上帝是复仇者！&rdo;她的脸色开始变红，很快又恢复了理智，以讨好的口气接下去，&ldo;格尔达和我来到这里。我们等着手术。&rdo;

&ldo;您一直同道伦小姐在一起吗？&rdo;

&ldo;是的‐‐哦，不是。&rdo;

&ldo;到底是还是不是？&rdo;

&ldo;不是。我把格尔达留在走廊对面的接待室里。我‐‐我心神不安，我无目标地漫步走着。谁也没有阻拦我。我一直是走啊走的，然后‐‐&rdo;她的眼里出现狡猾的神情，&ldo;我就回到格尔达那里。&rdo;

&ldo;您和任何人都没有谈过话吗？&rdo;

她缓缓抬起眼睛向上看：&ldo;我想打听一些消息……我一直在找医生……找让奈医生、当宁医生、年轻的明钦医生。结果我只找到了当宁医生，在他的办公室。他安慰我一阵，以后我又走开了。&rdo;

&ldo;要核对一下，&rdo;埃勒里低声说，然后开始若有所思地在术前准备室里踱起步来。莎拉&iddot;弗勒还是无动于衷地坐着，等着。

埃勒里再次盘问时，声调里已经带有威胁的味道，他绕着弗勒疾走：&ldo;昨天晚上，让奈医生打电话交待让注射胰岛素，您为什么不转告给道伦小姐？&rdo;

&ldo;昨天我自己也病了，几乎整天都躺在床上。我是接过让奈的电话口信，可是格尔达回家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rdo;

&ldo;您为什么今天早晨也没告诉格尔达？&rdo;

&ldo;我忘记了。&rdo;

埃勒里俯下身去，凝视着她的眼睛。

&ldo;您当然明白，您在记忆上的可悲的过失，使您对道伦夫人的死要负道义上的责任。&rdo;

&ldo;什么？为什么？&rdo;

&ldo;您若是把让奈的电话口信传达给道伦小姐，她就会给道伦夫人注射胰岛素。那么道伦夫人今天早晨就不会昏倒，所以她也就不会躺在手术台上被人谋害，您怎么认为呢？&rdo;

她的眼神凝固了：&ldo;听凭主的意志安排吧！&rdo;

埃勒里直起身，低声问：&ldo;您引述《圣经》的能力真是太出色了……弗勒女士，道伦夫人为什么那么惧怕您？&rdo;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神情诡异地微微一笑，紧紧闭着嘴唇，更加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她那苍老的脸上闪现出一种严厉可怕的怪诞表情，眼神是那样冷酷无情，令人不寒而栗。

埃勒里向后倒退了几步：&ldo;您可以走了。&rdo;

她站起身，慢慢地整了整衣服，头也不回，默默无言，径直走出房去。老探长打了个暗号，警探霍尔斯尾随在她后面。老探长在房里猛一转身，埃勒里站在原地苦思。

术前准备室里进来一位头戴漂亮的圆礼帽、胡子刮得马马虎虎的男子。他嘴衔着一支已经熄灭的雪茄，散发出一股不好闻的味道。来人把黑色外科手术包往手术车上一丢，停住脚步，跺起脚摇晃着身子，开始审视在场的这一伙愁眉不展的人们。

&ldo;向大家致敬，&rdo;他终于开口说话，把一截雪茄吐到嵌木地板上，&ldo;你们对我的欢迎不够隆重！死者在什么地方？&rdo;

&ldo;哦，是你呀！&rdo;老探长漫不经心地与他握了握手，&ldo;埃勒里，快和波迪法医打个招呼！尸体目前停放在太平间，波迪医生。我们刚刚把她送到地下室的太平间里。&rdo;

&ldo;那么我过去了。&rdo;波迪说完，奔向电梯间，&ldo;是这里吧？&rdo;

维利按了按电钮，隔着薄薄的墙，传来了电梯上升的声响。

&ldo;顺便说一句，探长，&rdo;波迪打开电梯门说，&ldo;现在由法医鉴定官亲自来做鉴定。敝人不太相信助手。&rdo;他笑了起来，&ldo;老太婆阿比嘉终于撒手归天了。算了，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们别总是哭丧着脸坐着！&rdo;

他消失在电梯间里。电梯又发出轰轰的声响降了下去。

亨利&iddot;辛普森站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又打哈欠又搔脑袋：&ldo;老奎因，我实在是筋疲力尽糊里糊涂了。&rdo;

老探长同情地点了点头：&ldo;我们这帮老糊涂虫，到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弄清楚。那老疯婆子把事情搞得更乱。&rdo;

辛普森机灵地看了看埃勒里：&ldo;你查出点什么没有？&rdo;

埃勒里从衣袋里掏出香烟，轻轻地把弄着，然后，他抬起头说：&ldo;我已经查明一些十分有趣的事儿，并设法推理出一点点事情。&rdo;他微微一笑，&ldo;已经有一丝最薄弱的光芒照亮我的脑袋，可是暂时我还不能肯定说这就是完美无缺的答案。那些衣服，你知道……可以使很多问题明朗化了……&rdo;

&ldo;除了那一点明显的事实外……&rdo;检察官开始说。

&ldo;哦，事实倒也不是很明显，&rdo;埃勒里严肃地说，&ldo;但是我依靠的是物证。举个例子来说，这双帆布鞋就‐‐最需要找到解释。&rdo;

红头发的迪莫西&iddot;克洛宁用鼻子哼了一声：&ldo;你从那里看出了什么？我是太迟钝了，什么都看不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