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我喜欢的人,好好活着吧。”他当时这样说道,古州言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笑得灿烂:“这才对嘛!快下来,哥带你去吃饭。”
他跟着那个人出了图书馆,古州言手机响起,是古州烆的,他第一次掐断了电话,结果那个人看他有电话,说:“你看,有人挂念您呢,那你赶紧回家吧,我也要赶紧回学校了,再见了。”他跑走了,半路上他回过神来冲古州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挥手道:“要好好活着呀!”
他走远了,古州言站在原地,默默点了点头。
第33章
古州言回去的时候,古州烆等在他房门口怒目而视:“行啊你,赶挂我电话了。”说完他一巴掌扇过来,古州言被打偏了头。想到那句“要好好活着呀”,勇气从骨子里滋生出来,他人生第一次,挥拳打了过去,还不太熟练,古州烆和他扭打,两败俱伤。
古州烆像见了鬼一样打量他,啐他一口,“长能耐了,行啊你,给我等着。”
饭桌上,古庭看着他们两个人,脸上的伤都格外明显。古州言有些害怕,双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捏着,他怕父亲会指责自己。古庭却难得的打量了他一眼:“不错,古家不养弱者。”
那一刻,他想古州烆和自己的表情是一样的,吃惊,诧异,和一点受伤。原来,这些年来,这个身居高位的人,冷眼旁观两个孩子的斗争,不是因为偏爱谁,他只是没有感情地,看看他们谁更强大。
从来没有古家,只有古庭。
从那天起,古州烆很少针对他了,他变得忙碌,打理公司的业务,开始变成成熟的商人,学会了不喜形于色。他比古州言大六岁,那是他天生的优势,他永远走在古州言的前面,然后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古州言。
古州言花了更多的时间在课业上,他也学着经商,也学着应酬,他在古州烆没有发现的时候,韬光养晦,渐渐成了足以威胁他的一头狮子,古庭面对他,越来越经常露出满意的目光。
等到古州烆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冷笑道:“区区一个私生子,穿上龙袍也不想太子。你也不想想,你配吗?”古州言没有理他,从前不回应是不敢,如今是没有必要。
但古州烆在公司的力量,不是他短时间内可以撼动的。
古州言故意向他示弱,他挑了一个晚上,约古州烆喝酒。古州烆饶有兴致地,想看看他想做什么,欣然同意。
酒是白酒,在别墅花园里喝的,当天的月亮很圆。古州言问他:“你会想你妈妈吗?”古州烆一愣,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古州言落寞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没什么,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古州烆冷笑,嘲讽道:“你妈就是个小三。”古州言垂下眼睛,将杯子里的一饮而尽,他低声说:“是啊,可她也是被骗的。哥,你该恨的人,是爸爸,不是我妈妈。”
古州烆因为他叫的一声哥哥给愣住了,这是古州言第二次这么叫他。古州言又喝了一杯,他醉了,眼神迷蒙,拿着空酒杯敬他,眼神迷蒙,含糊地说:“我小时候很羡慕别人有哥哥,被人欺负了,哥哥就会来保护我。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么高。”他胡乱抬手比划,“我当时想,你一定会是全世界最棒的哥哥。”说完他脑袋一砰,倒在桌子上。
古州烆哑然,他束手无策地看着醉倒的人,第一次认真看待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挺没劲的,他比这个人大六岁呢,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古州言扛回了床上。
他离开时,古州言睁开眼睛,哪还有半分酒意。
从那天起,古州烆对他态度好了很多,他适当露拙,古州烆还会拿出过来人的姿态指导他,古州烆叫他阿言,俨然成了一副好哥哥的派头。
李淮毕业那天,古州烆早就说要送他辆车,他跟着古州烆去了车库,潜伏的人将他束缚住。然后,古州言一棍接一棍地生生打断他一条腿。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嗜血的癫狂,也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是冷漠地像在执行一个任务。
古州烆先是难以置信,然后陷入癫狂,他不停地谩骂,古州言毫无反应,直到他说:“你房间里那张照片是谁?你喜欢男人,贱货喜欢男人,绝配,哈哈哈哈。那个人知道你这么狠毒吗?古州言,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你的!你不配!”古州言用力地挥下最后一棍,彻底地断了他的腿。
他丢下古州烆,一个人回了古宅。用香皂反复搓洗每一根指头,他想,他确实是不配的,他太脏了,他比古州烆更加恶劣。为了得到想要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他好好学习了,却不知道这能不能让他母亲骄傲;他好好活着了,却不知道这种活法那个人是否满意。但,他别无选择,这条独木桥,古州言决定走到尽头。
古州烆被送到了医院,腿没能救回来,他需要复建,公司业务顺利成章地交给了古州言,而古州言不负重托,一进公司,就展现出了他惊人的能力。无论那条腿是不是他断的,古庭都会将公司交给他来代管。
进公司的时候,为了清掉古州烆留下的钉子,他彻查了一番公司的人员背景,然后就发现了那个人,原来他叫李淮,连名字都这么温柔。
古州言轻轻摸着文件夹上的那张证件照,将他留在了公司。他常常会偷偷打量李淮,这个人还是跟从前一样,爱笑,和身边的人关系都很好,他喜欢吃辣,他总是踩点到,偶尔会撞到人。古州言告诉自己,离他远些,就这么看着,感受一点温暖就好。靠得太近,那个人就会发现他的恶劣,他怕那个人对他露出嫌恶的眼神,因为这样,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占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