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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你还有完没完了?滚出去!&rdo;马见原吼了一声,打断了椎村的话。可是椎村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嘴闭了还不到十秒钟,就又唠叨起来了。

&ldo;我父亲一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您为什么离开了警视厅。

父亲说,您从刑事侦破第一线退下来,实在是刑警部门的一大损失,但是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因为跟马见原老师一起合作,感到压力太大。父亲退休已经四年了,还是经常念叨像您这样的名刑警……大概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圆了当名刑警的梦,念叨念叨也是一种寄托吧。&rdo;

马见原小便以后去洗手,椎村追过去站在他身后继续说:&ldo;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您的累赘的。&rdo;

&ldo;……你值夜班,有人把死猫死狗放在居民家门口的事件,赶上过两次吧?处理了吗?&rdo;

&ldo;那只不过是恶作剧,我想侦破一个像样儿的案子。&rdo;

马见原抬起头来,瞪着镜子里的椎村:&ldo;什么是像样儿的案子?标准是谁定的?&rdo;

&ldo;……对不起。&rdo;

马见原说:&ldo;我现在是专门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有时候为了核实供词也出去转,但一个有意思的案子都没有。跟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不一样啦。不过,你写的报告要是不通顺,我可以给你删改。&rdo;说着就在椎村的西服上擦起手来。椎村尖叫一声从厕所里跑出去,马见原也跟着来到楼道里。这时,从地下一层的楼梯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一男一女激烈的争论声。

&ldo;必须好好儿谈谈。这孩子肯定有问题……过一段时间我就跟学校联系!&rdo;女的说。

&ldo;多管闲事!儿童心理咨询中心不是得接受了咨询以后才行动吗?&rdo;男的表示不满。

&ldo;真的出了事儿就晚了。一旦发现孩子有出事儿的苗头,就算落个多管闲事我也得马上行动!&rdo;女的坚决不让步。

&ldo;你这样做已经引起了孩子母亲的反感!&rdo;

&ldo;……我承认我还不太成熟。&rdo;

&ldo;我的脸还疼着呢!&rdo;

&ldo;亚衣对我说的话,不一定都是胡说!&rdo;

&ldo;你怎么还这么说!你没看见自从她母亲来了以后,她一句话都没说吗?而且她基本上就没看我!&rdo;

&ldo;你不觉得这很正常吗?就算是胡说,胡说那个有什么必要呢……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置之不理!亚衣已经把某种信息传递过来了。不过,我认为她更想把这种信息传递给你,你有责任过问这件事!&rdo;

马见原听到最后这句话的同时,一团火似的鲜红的头发映入眼帘,刚才憋了一肚子的气不由得消了一些。

刚从地下一层上来的游子一看是马见原,也顾不上跟浚介生气了。

俩人对视着,沉默让站在一旁的浚介都感到憋闷。

终于,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ldo;马见原先生……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您!您在这个警察署吗?&rdo;

&ldo;啊……&rdo;马见原点了点头,小声说。

&ldo;真弓那孩子什么都没告诉我。我以为您还在警视厅呢……听说您夫人快出院了,恭喜您了!&rdo;

马见原皱起眉头:&ldo;是听真弓说的吗?&rdo;

&ldo;对。她有时候给我打电话。出院的事是她三天前告诉我的。那个高兴劲儿,就好像她自己要回家似的……&rdo;

&ldo;这个混蛋!&rdo;马见原狠狠地骂道,&ldo;她要回家?她以为我会原谅她吗?&rdo;

&ldo;马见原先生,我认为,已经到了跟她和好的时候了。夫人出院回家以后,全家人应该坐在一起好好儿谈谈。&rdo;

&ldo;我不认为她是我们家里人!&rdo;马见原突然转过身冲着正在上二楼的椎村大喊一声,&ldo;椎村!你值夜班时接手的案子破了没有?&rdo;说完扔下游子就上楼了。

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上,椎村正在用手绢擦马见原给他弄湿的西服呢。马见原走得太急,差点儿把椎村撞倒。

马见原回到办公室,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喘着粗气,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

记忆潮水般涌了上来……  棒槌学堂&iddot;出品

&ldo;你没有资格做父亲!你是有责任的!&rdo;游子愤怒的叫喊着打了马见原一个大嘴巴。

游子那张愤怒的脸刚从马见原的意识深处浮现出来,又很快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女儿真弓的脸。

&ldo;你算什么父亲!都怪你!是你把全家都杀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rdo;当年在少管所里的女儿那因仇恨而涨得通红的脸,也从意识深处浮现出来,也很快地沉了下去,紧接着浮现出来的是妻子佐和子模糊的脸。

她悲伤地笑着,含混不清地说着&ldo;对不起&rdo;,用菜刀切了自己的手腕。鲜血喷在她的脸上,嘴里仍然不住地喃喃自语着,对不起,对不起……

马见原就像被谁把筋全都抽掉了似的,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

已经沉入了记忆的长河深处的悲剧,从黑暗的水底执拗地浮上来,想摁也摁不住了。

马见原的儿子死了九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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