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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马见原在画面上看见一个妓女像是从南美洲来的，一努嘴：&ldo;收入怎么样？&rdo;说完回到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ldo;嘿！挣大钱了！&rdo;长峰把一个信封恭恭敬敬地捧到马见原面前，里边是一百万日元，&ldo;可是，那个进账不小的赌场被你们给关了，真叫人心疼。&rdo;

马见原接过那一百万日元，装进西服内兜里。

长峰赶紧说：&ldo;以后还请您多加关照。&rdo;

&ldo;长峰！&rdo;

&ldo;在！&rdo;

&ldo;油井回来了吗？&rdo;

&ldo;谁……您是说我油井哥哥？&rdo;

马见原一下子就把长峰眼神里发生的微妙变化捕捉住了：&ldo;这么说是回来了。&rdo;

长峰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ldo;过来打过招呼。咳，蹲了那么长时间大狱，怎么也得犒劳犒劳他吧？一块儿喝了一壶。&rdo;

&ldo;早地打算怎么处理？&rdo;

&ldo;您是指怎么处理油井哥哥？您连我们组织内部的事儿也要过问吗？&rdo;

&ldo;跟你们的组织没关系，油井一个人的事儿！早地说过他明白我的意思。&rdo;

&ldo;……好像是准备按照您的意见，让油井哥哥远离东京。&rdo;

&ldo;油井会同意吗？&rdo;

&ldo;这个嘛……&rdo;

&ldo;一定要让他同意！&rdo;

&ldo;油井哥哥留在东京，对您有什么不利吗？&rdo;长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ldo;是不是因为油井哥哥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您弄到手的女人……&rdo;

马见原往前一探身，一把揪住长峰的西服领子，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长峰一点儿都没害怕：&ldo;我这西服可贵，请您高抬贵手。&rdo;

马见原手腕一拧，西服发出了开线的声音：&ldo;告诉早地，要是让我看见油井在这一带转悠，我跟你们的交易就到此结束！我把你们全毁了!&rdo;说完狠狠地把长峰推到一边去。

长峰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西服肩部被撕开的口子：&ldo;那对您有什么好处呢？马见原先生！&rdo;

马见原从容地笑了笑：&ldo;威胁我吗？你以为你们的进货渠道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只是单纯地给你们通风报信吗？&rdo;

&ldo;……马见原先生获取的情报难道永远都不会过时吗？我们也是有自我保护措施的嘛！&rdo;

&ldo;你以为我是傻子啊？长峰啊，你以为像你这样对我一会儿戏弄一会儿威胁的只有你一个呀……我真想把你们的贸易关系透露给大陆派的或者别的什么人，你们跟一些老主顾的关系已经有些吃紧了，对吧？而且原因在你长峰，对吧？我把这些情报告诉早地也没关系吗？&rdo;

长峰第一次露出了动摇的神情。　　棒槌学堂&iddot;出品

马见原站起来，把长峰的西服肩部裂开的口子撕得更大：&ldo;油井的事我再嘱咐你一遍，绝对不能让他到他们母子俩身边去！这是你的责任！&rdo;

马见原扔下绷着脸站在那里发愣的长峰，走出脱衣舞舞厅，经过繁华的大街，来到车站前边的一家银行，把一百万日元分别打入两个账户。

走出银行，一个人突然跳到他的面前。是椎村。

&ldo;可找到您了！&rdo;椎村气喘吁吁地说。

马见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带着椎村去检察院松了一份文件，又带着他走访了一个案件的知情人，搞了几个一般的调查取证，总算把椎村打发了。

同年五月二日，星期四

浚介坐在放在画架上的新画布前，把各色油彩挤在调色板上，想调出一种自己满意的颜色，可是调了半天也调不出来，气得他抓起那块颜料，狠狠地甩在画布上。

颜料从他的手指尖飞散出去。冲动起来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手指在画布上使劲儿抓挠着，发泄着满腹郁闷。

但是，理想的颜色还是出不来，理想的形状也出不来。干脆把这没用的肉体切开，让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把鲜血涂在画布上。那样的话总该出现一幅饱含感情的画面吧。

继续画了一会儿以后，还是画不出有意思的画儿来，于是又换了一张画布。这是他换上的第三张画布了，时间已是深夜十二点多。在开始涂抹第三张画布之前，他担心美步打电话来破坏了他的情绪，于是暂时放下画笔，打算开窗换换空气，调整一下气氛。

他期待着清新的空气吹进房间里来，但冲进他的鼻孔的，却是一股好像从没盖盖儿的垃圾箱里发出的腐烂的臭味。他赶紧用手捂住鼻子，探出头去看看窗根儿底下是否有死猫或死老鼠的尸体。由于外面光线很暗，没有看见发散臭味的东西。

浚介向伫立在寂静的深夜里的邻居家小楼看了一眼，关上窗户，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开始了新的构思。可是，当他把精力集中在颜色和形状上的时候，立刻感到自己是一个被禁锢的、失去了自由的人。

刚当老师的时候，即便是炎热的暑假期间，他也能把精力集中在画画儿上，甚至想过辞职当专业画家。可是，知道学生这种麻烦事总是挤掉他的时间，学校的活动又不能不参加，自然而然就离画布远了。

总有一天能把自己的画儿画出来，得到社会的承认和欢迎，以前他一直坚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可是，再过两年就三十岁了，一张像样的画儿都没画出来，惟一值得安慰的是在工作上还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生活当然是越过越平淡无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