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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附近的玻璃店老板证实，今年一月以来他到麻生家换过四五次玻璃。一层的起居室和二层孩子的房间的玻璃都换过。当时对麻生家老打碎玻璃产生过疑问，但没有深究。

今年周围的邻居都听见过麻生家吵架和打碎玻璃的声音，也听见过达也大叫。杀了你们。，还听见过达也的母亲的尖叫。不过谁都认为是别人家的事，既没有去劝架，也没有报警，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事。

&ldo;从这些物证、人证里，难道能找到外人作案的证据吗？&rdo;

钟本不耐烦地问。

&ldo;找不到！&rdo;马见原有些耍赖似地大声说，&ldo;但我总觉得还需要调查，这么快就认定麻生达也是杀人凶手，为时太早吧？&rdo;

&ldo;理由呢？&rdo;

&ldo;疑点并没有完全解明。比如说寝室门的锁。原来，家里所有的门上都有锁。可是在案发两个星期之前，麻生家把下井草车站前边配锁的师傅叫去，把所有的锁都卸下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有锁，达也的父母和祖父都锁上门睡觉，这个凶杀案也许就不会发生……还有，达也是把身上冲洗干净以后才自杀的，既然杀了人，他还有必要洗了澡再自杀吗？另外，麻生阳一说家里有客人，那个客人是谁呢？应该弄清楚……&rdo;

&ldo;那跟案件没有关系嘛！&rdo;副署长琴井打断了马见原的话，&ldo;不错，麻生阳一确实说过家里有客人，但那很明显是为了早回家撒的谎。而且案子发生在二十九号深夜，二十六号就算真的来过客人，有关系吗？还有，自杀者把身体洗干净再自杀的情况并不稀奇，而且遗书里写着，希望来世跟父母和祖父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在这种心理支配下，洗干净身体也是容易理解的嘛！最后，请人把锁卸下来的，不正是被害者本人吗？卸锁跟事件的关连，顶多解释为偶然。眼下要破的案子这么多，再去为麻生家的案子找什么根本不可能找到的线索，你觉得有必要吗？&rdo;

&ldo;你怎么敢肯定再也不可能找到线索了？&rdo;马见原不服气地问。

&ldo;既没有物证也没有案情证据嘛！外人为什么要杀麻生全家？仇恨？如果仇恨麻生家的人存在的话，还不早就浮上来了？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麻生家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家庭。&rdo;

&ldo;什么人都有秘密。&rdo;

&ldo;这没错儿，杀人的动机也许永远是一个秘密……但是，杀人者明显处于精神失常状态，用锯子锯活人的肉体，用钉子把活人的手钉在椅子上……为什么要这样做？看起来好像在拷问。&rdo;

&ldo;……也许是在要求什么。&rdo;

&ldo;要求？&rdo;琴井不解地问。　　棒槌学堂&iddot;出品

&ldo;对，&rdo;马见原肯定地说，&ldo;确实是拷问。既然是拷问，就是要求得到某种回答，或者是要求对方改变宗教信仰、政治思想什么的。&rdo;

&ldo;麻生家有什么特殊的宗教信仰、政治思想吗？&rdo;

&ldo;也许没有，也许就是要求一种一般的回答……但是，越是一般的东西，越是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深意……&rdo;

&ldo;最难以置信的是杀人手段。&rdo;

&ldo;对，我对用锯子锯活人的肉体这一点特别不能理解。亲生儿子用锯子锯自己亲生父母，做得到吗？&rdo;

琴井正要反驳，钟本一摆手制止了他，非常冷静地对马见原说：&ldo;那么，你认为是谁呢？谁也不愿意相信亲生儿子会用锯子锯自己亲生父母。但是，也许正因为是亲生儿子才做得到。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之下，由最深的爱转化为最深的恨，那种程度外人是无法计量的……所以说，达也的犯罪不是不可能的。你在物证和案情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坚持认为凶犯是外人，莫非是由于……&rdo;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检察官藤崎说话了：&ldo;可以说是由于伤感吧。&rdo;

马见原一听，立刻对藤崎怒目而视。

藤崎避开马见原的目光：&ldo;伤感，是处理这个案件特别需要注意和必须排除的情绪。&rdo;

&ldo;不是伤感！&rdo;马见原大声说。

琴井冷笑道：&ldo;你是不是想起了你自己家的事啊？&rdo;

马见原默默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喷射着怒火，一步一步地向琴井逼过来：&ldo;我家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rdo;

琴井不屑一顾地把脸扭向一边。刑警队长担心马见原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赶紧喊了一声：&ldo;马见原！&rdo;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钟本用非常和蔼的口气说话了：&ldo;我说小马呀，说实话，对于这个案件，谁心里都不舒服。我家里也有两个孩子，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三岁。要说没有伤感，那是自欺欺人，但是呢……&rdo;

&ldo;不能说伤感。&rdo;马见原坚持自己的意见。

&ldo;那说什么呢？&rdo;

&ldo;这个嘛，父母跟孩子……&rdo;马见原语塞。

人们不禁失笑，琴井故意笑出声来。钟本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笑，叹了口气说，&ldo;作为一种意见，我们接受下来……&rdo;

始终没有发言的署长韭屋冷冷地说话了：&ldo;这总可以了吧？&rdo;说完用目光催促马见原回到座位上去，马见原只好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