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找什么,也像是有意避着顾浔。
顾浔索性随他,至少每次从澧林回来,西辞的精神都会好些。
可能路过无生塔时,妄念镜将西辞的怨念吸收了不少。
顾浔只求他安心待着就好。每日忙完了就坐屋梁上吹笛子,曲子是西辞放出哄他入睡那首,他不知用了多久,在等待的年岁里慢慢就学会了。
月光伴上笛音,透过窗户倾撒到屋内。
风吹起纸页,上面不知何时勾勒了一幅人间好景,是随河而留的祈福灯,灯的尽头,有人在掀红盖头。
最是失神,最是情深。
笛音和画可以倾诉,可两人却缄默不言。
顾浔纠结了许久,还是敲了敲书阁的门,西辞自然不会应,他擅自进了门,有些忐忑问道,“哥哥,今日十四了,明日……愿意出去走走吗?”
“清陵山下的集市热闹得很,”顾浔见西辞慢条斯理把手中画卷卷好,“我陪你去过个生辰,好不好?”
西辞为画卷系上绸带,又铺开一本新书,道,“嗯。”
十五的人间,拥有最美的团圆。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相并错肩。
顾浔不敢离西辞太近,便把他护在人潮内。
人潮越汹涌,越把嫌隙显得明晰。
西辞始终静静走着,目光浏览过人间,他眼里的情绪太浅了,顾浔看不清,也辩不明。
只是听到糖果摊叫卖时,他的脚步顿了顿。
顾浔心头一重,多少有几分窃喜。
他妄想西辞再给自己买颗糖。
一时失神,被路过的姑娘不小心撞了下,姑娘又娇羞地给他递手帕,顾浔回了个礼貌笑意,“我成亲了。”
西辞背影明显一怔,但很快恢复平和。
长街的尽头,是条小河,祈福的人很多。
清陵之水天上来,人人都爱往河里放花灯祈福。
顾浔也买了两个,递一只给西辞,“哥哥放吗?”
西辞摇了摇头,转过身,朦胧灯光在他身后星星点点,把修长轮廓都模糊了,像场斑斓的幻梦,西辞递出一只手,掌心窝着颗漂亮的糖果,“我曾把愿望寄存在你这里,现在能否借来一用?”
这是在收买自己呢?小夫子被元十五带坏了,连带着西辞也学了这些。
顾浔心里喜不自胜,想着定是因为今日气氛好,西辞心情也好了些,忙颔首道,“哥哥说,我力所能及,定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