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出声问道:“师父?”
虽然还没有正式进行拜师仪式,但两人成为师徒是当时化灵大会上所有人都见证的事情,华恃对于自己这位师父也算是相当满意,所以这声喊出来也显得相当顺口。
门外传来宣书致温然关切的声音:“还在为明天的行程做准备?”
华恃应了声,也没敢让自家师父在门外站太久,很快扔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替他开了门。
他探头看了眼,屋外只有宣书致一人,华恃在心里面嘀咕了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又看了看宣书致的神色,才主动开口将人请进了房间。
宣书致进屋后在桌旁凳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拨弄着桌上的茶盏,又看了看房间内被华恃收拾东西弄乱的模样,接着问道:“你是华家少爷,这次出行带了不少人,想来接下来遣散随从陪我回玄灵阁,应该会很不习惯吧?”
华恃悄然看了眼宣书致的神情,没忍住出声问道:“师父你知道我的名字啦?”
宣书致语声微顿,好气又好笑地道:“刚打听到的,华恃,是个不错的名字。”
华恃眨了眨眼,没再继续寒暄下去,主动问道:“师父这次来找我是有事要吩咐吗?”
两人这般聊着,虽然不过是刚刚成为师徒,大小两个人精却都表现得仿佛已经师徒情深一般,而方微身为这房间里唯一的看客,心里面却是觉得好笑极了。
这两人都是他所熟悉的人,一者如今与他朝夕相处,一者是昔日共同战斗的朋友,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模样方微最是清楚,现在他们端着样子装模作样的相处着,这场景的确有趣极了。
而他正认真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华恃却不知为何避过了宣书致的问题,主动出声道:“师父,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宣书致有些好奇他要问的问题:“你说。”
华恃手肘支在桌上,拖着脸颊仔细盯着宣书致:“师父你与灵道之主还有风雨殿主以前认识对不对?你们是老朋友吗?你们认识多久啦?”
从华恃说出这话,方微就已经明白了他在想着什么。
果然在宣书致答了“是”后,华恃立刻便凑上前接着问道:“你们认识有千年了吗?”
宣书致沉吟片刻:“自然是有的。”这次没等华恃继续问下去,宣书致就弯着眉浅浅笑道:“你想问什么不妨直接问,师父不会隐瞒你的。”
华恃见自己的目的被看出来也不心虚,挠挠头干脆直接问道:“那师父你认不认识柳栖霜这个人?”
宣书致听闻这个名字,眼神不禁变化:“柳栖霜?”
华恃点点头,满脸期待:“师父你认识他对吗?”
宣书致又定了华恃片刻,这才低声道:“自然是认识的,不过我很好奇,这人早已经死了千年,也没留下什么痕迹,现在知道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你是从哪里听说他名字的?”
华恃没法解释自己曾经到过灵道废弃的总坛,并且见到了房间里画像的事情,他犹豫片刻后道:“是从书上,我们华家有本记载,记录的是千年前的事情,我是从那里见到柳栖霜这个名字的,不过那记载关于柳栖霜的笔墨很少,我也只知道他曾经代理过灵主而已,其他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宣书致听着他的说法,煞有介事地“哦”了声,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等他说完之后才又问道:“为什么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华恃:“那个……好奇,我就是觉得好奇,听说他和计渊灵主以前关系很好,我想知道计渊灵主那样的人怎么会……”
他对计渊的印象还停留在回光珠里那个脾气暴躁冲动的少年,这会儿向宣书致提起,一时间很难扭转印象,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好在宣书致替他将话给说了出来:“计渊那种脾气的人,怎么会对人那么亲近,是么?”
华恃点点头:“嗯!”
华恃应声完就立刻反应了过来,看宣书致的模样应该是和陆曜关系比较近,与计渊倒是普通,可是就连他都知道计渊当年和柳栖霜亲近,这两人究竟要好到了什么程度?
他越想越觉得心中酸涩,忍不住在心里对计渊的评价又降了好几分。
方微不但围观了他与宣书致的对话,还将华恃的脑内想法也看了个明明白白:“……”
明明就在华恃的脑子里,但方微有时候真想知道他这么多荒唐想法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宣书致却不知道华恃的心思,他只是慢吞吞道:“关于柳栖霜这个人,其实我知道的不多,不过你若是想知道,那我便将我知道的说给你听好了。”
华恃立刻搬着凳子在宣书致面前坐了下来,随即开始斟茶倒水又端上了一盘水果放在宣书致的面前。
宣书致好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华恃正经道:“师父你尽管讲,我给你看茶送水。”
宣书致若有所思盯了华恃一会儿,也没有耽误什么时间,歇了口气便开始说道:“柳栖霜被灵道捡回去的时候,应该也就十来岁的年纪……”
宣书致开始说起了柳栖霜刚到灵道总坛时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后来暂时当上灵道之主的过程。
这些过程并不详细,多半都是宣书致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跟现实还有些许出入,所以听着两人谈话的方微并不担心华恃在接触到这些消息之后会发现什么,也不担心会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