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听她语气真挚,崔溯心里一暖:“阿榆姐姐呢?可有梦到我?”
究竟发展到什么样的关系才会入夜都想着念着,这话用于试探来说,半点问题都没有。
湛榆从昨日起就意识到眼前的小仙女在对待她的态度上拐了三百六十度的弯儿,她不知是哪里偷来的幸运,能让这么冰冷的女孩肯对她另眼相看。
晨光明媚,春风拂面,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柔和:“下次好了,下次你来我梦里。怎样?”
崔溯没回答,她也没多问。
至于崔溯为何对她和对别人不同,原因具体是什么,湛榆想知道,却不是非知道不可。秘密在崔溯心里,她想说,她就听。她不说,她完全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两人骑着车子来到市区最大的图书馆,享受着静谧时光。
胳膊擦过胳膊,崔溯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湛榆捏着笔杆指了指画册。
雨巷,穿着精致白裙的女孩蹲在角落,气质冷傲,被雨水打湿的身段,婀娜至极。
流畅的线条,细腻的勾勒,画手在纸上倾尽耐心地描绘了少女姣好的容颜,那些赞美和不吝惜的惊叹从笔尖溢开,活色生香,崔溯莫名觉得心如鹿撞。
这是她和姐姐初见的画面。
原来姐姐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了吗?
画中的湛榆撑伞而立,崔溯蹲在那,浑身充斥着拒人千里的气息,冷冷的,给人一种永远无法暖化的错觉,错觉很快被一行小字打破。
——看,小仙女。
崔溯被她的幼稚逗笑,唇角微勾,想到了昨夜姐姐说过的话。指腹划过湛榆细白滑嫩的手背,从她手里接过那支钢笔。
——看到了,然后呢?
然后?回想她挑弄的小动作,湛榆眸光流转,修长的手指裹着崔溯的纤纤玉手,她执笔写道:小仙女,是要被宠着的。所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记得和我讲,我带你,嗯……寻欢作乐?
两只手交叠,手心贴在手背,崔溯还没从亲密的举动回过神,就被末尾那四字惊得睁圆了眼,心想:姐姐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有意思。
她指尖动了动,湛榆极有眼力地松开对钢笔的掌控。
——那天是我十八岁生日,也是妈妈祭日,我很伤心,不想在家呆着就跑到了外面,没想到天下起雨,那时候挺失魂落魄,你送我伞,送我衣服,我知道你是好人。
——那你转校来暮辰,看起来似乎更不想理我?
崔溯读懂了她的委屈,照着她之前的样子握着她的手写道:我现在,和你走得不近吗?
——嗯……阿溯,还请继续保持。
她用钢笔画了个标准的爱心,崔溯没忍住小声笑了出来:“阿榆姐姐,我表现的还可以吗?”
说不出哪来的亲切感,湛榆松了手,一本正经地由衷夸赞:“非常可以。”
她们都是分寸感极强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能做。言尽于此,你来我往地撩拨划上圆满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