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凶巴巴地看了副班长一眼,副班长认怂地冲她一笑。
“能喝酒吗?”湛榆小声询问。
崔溯点点头:“没问题,姐姐呢?”
“我也没问题,就……大概三杯的量吧。”
姐姐的‘没问题’和她的‘没问题’差得有点远,崔溯眼神宠溺地看她:“那就准你喝一杯好了。”
“好,我听你的。”
“哎哎哎,不要私下说悄悄话,有什么说出来也让我们听听啊!”酒还没灌进去,副班长眼瞅着就飘了。
同学们说说笑笑,气氛被推了上去。
“来,为我们不变的友谊,干杯!”
班长发话,所有人都给面子地站起来,酒杯相碰,浓醇的酒香里,三年高中生涯划上圆满句号。
开场大家都晓得收敛,喝了酒就不一样了。
走出校园的天真学子在这一天尝试迈入大人的边界,端着酒杯,依稀能望向前途未知的路上弥漫着层层白雾。
还没长成圆滑世故扛得起事的成年人,就已经开始向往更广阔自由的天地。
年少有年少的辛酸不易,一杯酒下肚,有人喝着喝着哭了,有人喝着喝着笑了。
矫情这个词,不存在性别指向。
男生那一桌,穿着蓝色衬衣的男生借着酒劲和大家分享自己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虽然矫情,但那话在嘴边没有说出口的喜欢,也够纯粹。
湛榆斯斯文文地戴着手套为崔溯剥螃蟹:“这东西不能多吃,最后一个了。”
低头抬头,崔溯就喜欢看她专注做事时从眉眼溢出来的严肃劲,她爱吃螃蟹,可她更爱姐姐冲她笑。
“好吧,那我也听你的。”
“乖。”
湛榆果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两人低调的‘秀恩爱’,令众人从微醺里清醒地感受到单身的卑微。
王依依看着崔溯那双玉白素净的手,再看自己,哪怕戴着手套,也稍显狼狈。
女班长轻轻喔了一声,手摸到桌子下面拍了拍她手背:莫慌,小场面,小场面。保守秘密,不要让她们尴尬,假装不知道、没看见就好了。
全班上下,只有当事人被蒙在鼓里。
副班长瞧着隔壁桌上演的‘小场面’,寂寞如雪地摸了摸下巴,感慨他们真是史上最贴心的单身汪。
说好的最后一只螃蟹剥完,湛榆摘掉白色塑料手套起身去卫生间洗手。她前脚出去,崔溯后脚跟了过去。
包厢的门关好,确定她走远了,王依依呜呜呜地咬着螃蟹腿:“太过分了,当我们不知道她们在谈恋爱吗?”
“是呀,太过分了!我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美味可口的男朋友!”
美味可口四个字冒出来,隔壁桌的男生看着班长大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副班长扯了扯嘴角:“这话忒吓人了,你是要谈恋爱还是要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