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书斜倚在柜台边儿上笑笑,一边伸手合上她手里的书一边用拳头轻锤了下她的肩:“我俩谁跟谁?我就是化成了灰你也认识,这点儿伪装算什么。这两年哥们儿不是红了嘛,走大街上总有人认出我要我合照要签名,我这也是没办法。再说了,就算是做劫匪,那我也得是最帅的劫匪。”
杜沅默了默,看他一脸犀利哥的风格还这么自恋,她好想打死他!
忍住想把书扔他身上的冲动,杜沅微笑着咬牙切齿道:“说吧,来干嘛了?想追哪个妞儿要请我出谋划策?叫声姐,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顾温书摇了摇头,斜倚着柜台失望道:“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难道我就不能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你明明很想打我却要装淑女的样子吗?”
说完,他又笑嘻嘻地道:“现在你要保持形象,不能打我。”
杜沅瞟了他一眼,给他煮了一杯咖啡,淡淡道:“我不打你。”
顾温书诧异地看向杜沅,只见杜沅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等我下班了,看我不打死你!”
顾温书心尖儿抖了一抖,杜沅又白了他一眼,给其他座上的人送咖啡。之前惊讶于杜沅美貌的于蕾见杜沅和一个络腮胡大叔说话,看上去关系很亲密的样子,心里老伤心了,和郝容道:“那个店员真的好漂亮,只是那个怪蜀黍是什么鬼?感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心好累。”
郝容也往这边看了一眼,杜沅拿着托盘回到柜台后,对看过来的于蕾和郝容礼貌地笑了笑,便听到顾温书幸灾乐祸的嗤笑声:“你也有今天这装模作样的时候,哈哈哈,笑死我了!”
杜沅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看向这边,迅速地白了顾温书一眼,鄙视道:“笑笑笑,你牙齿白啊!”
顾温书点头:“嗯,我也觉得挺白的,难得你发现我的闪光点,真让我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呢。”旋即他转开了话题,“对了,最近你怎么想起来做书店店员了?缺钱?缺钱就和小爷说呗,显得小爷忒不够朋友了。”
杜沅又快速地白了他一眼,微笑:“我哪天不缺钱?不过我来这边还真不是为了钱。这不大三了吗,听说这家书店常常会有导演来,我就混个脸儿熟。你想,他们来了,作为店员,我不仅要给他们泡咖啡,还得给他们推荐书籍吧?只要他们能来,我就能套上近乎,顺便巧妙地透露我是中戏表演系的学生,指不定就被选中了呢?”
顾温书有些诧异地看向杜沅:“不是吧?你不是真这么单蠢吧?要这么容易,咱学校里的那些校友还能总在横店漂着跑龙套?都当书店店员得了!”
杜沅也诧异地看向顾温书:“我说你就信啊?”
顾温书满脸黑线:“就知道你诓我。说吧,干嘛呢这儿?”
杜沅低声道:“薛老师和我说了,推荐我去试镜宋建本老师的新戏女二号,女二号的角色属于那种文静乖巧型的,她让我静下心煞煞性子。我一琢磨,反正我缺钱,就来书店做兼职也挺好,修身养性。”
说完,她鄙视地看了顾温书一眼微笑:“不然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顾温书做了个“我好怕怕”的动作,喝了口咖啡凑近杜沅道:“原本宋导请我演男二号,挺好的机会,但我档期调整不过来去不了。那本子我看过,女二号戏不少但不出彩,只适合一般的电视剧咖和打酱油的小配角抬自己的咖位。演那角色,你的演技根本没发挥的余地。”
杜沅笑了声,提醒他:“哥们儿,你应该知道的吧?姐姐我还没出道呢,什么咖都不是。你当人人都是季岩,有他那么好的运气正好撞上《风筝》一部电影就封帝吗?”
《风筝》讲的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故事,季岩大三时也就二十一岁,但在这部戏中他却从少年演到了中年甚至老年。这部戏让季岩的演技得到认可,但商业价值并没有得到认可。那时候会走进影院看电影的人很少,大部分的观众更喜欢在家看电视剧,所以季岩空有演技而没有人气,又不能自降格调去演一些吸粉但质量差的剧。而且,就算是有好剧本优先考虑的也是大咖,不一定能到他手里,是以那时候的季岩举步维艰,新的作品在第一部电影的光环下也没激起水花。
连传奇式人物季岩的星途都那么坎坷,所以,杜沅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成名之前她还有得熬。
顾温书摇了摇头,轻轻地在杜沅的肩上拍了拍:“别这么说嘛!你看小爷啥时候坑过你?你先听我讲,这个本子里一共有三个重要的女性角色,一个是女一号,估计要请有些名气也有演技的电影小咖,或者是请大花旦都有可能。另外两个就是女二号和女三号,女三号的戏份虽然少但都是重头戏,很考演技。宋导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我就给他推荐了你。如果你演得好,说不定就能一炮而红。”
他正说着,在书店一角的两位顾客突然叫杜沅:“服务员,请给我们来两杯咖啡。”
杜沅应下,煮好咖啡端着托盘刚转过身,顾温书便对着叫杜沅上咖啡的那两人勾唇笑了笑,做出一个行动的手势。
杜沅把咖啡送过去,刚要端到一上穿白衬衫套卡其色针织开衫、下着小脚牛仔裤的年轻女人手边时,女人的手突然往外动了一下,杜沅的手猝不及防一松,整杯咖啡都洒了,还溅染到了杜沅的贴身旗袍上。
“哎,你怎么回事儿?长眼睛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