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愈后的脚趾头还留有紫红色斑块,梅蕊恐它形成血泡,腐烂,更添严重,于是不禁加大力道按摩,好流通血脉。
孙少恩本是呼呼大睡,脚趾受痛,不由得扁了嘴,痛苦呻*吟出声。
梅蕊懊恼不已,不免谴责自己一番,放轻力道,揉着她的脚丫子。
见她重新打起呼噜,顽皮的吐气,颤动两唇。梅蕊恨不得堵住她鼻孔、夹着她两唇,又作怪似的轻轻的挠着她脚底。
最受不得痒的孙少恩,诈尸似的,整个人弹起,两腮鼓鼓的,似要炸开,可见憋了一股无名火。
未曾意料自己的小动作会引得她那般大反应,梅蕊心似乎猛地紧缩,便歪倒一边,发怔半晌,见她瞪大的金鱼眼,暗道不好。
睡眠不足被人吵醒,头晕脑胀,十分疲倦,孙少恩已是恼火。猛地坐直身子引起腹中翻江倒海,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急剧冲涌,酸酸的胃液被挤到喉咙处,更是心浮气躁得很。
孙少恩努力平复恶心,又目光呆滞,形同死尸的看着地上的爱人。
见她印堂处突突直跳,也知她难受的紧,梅蕊搂过她,轻揉那跳动厉害的青筋。
“梅子姐,今日林大哥他们没空搓麻将,别赶我出门”圆滚的脑袋搁在她的颈窝处,孙少恩又蹭着她的玉颈。
未睡醒的声音腻腻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在梅蕊心里能柔出水来,“不赶,不赶,少恩可知他们为何今日无暇搓麻将?”
“说是供奉灶王爷”
梅蕊亲昵的捏了下她鼻子,“少恩也起来送灶可好?”
灶王爷自上一年的除夕以来便留家中,以保护和监察一家,到了每年腊月二十三才升天,去向天上的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家人的善行或恶行。
而玉皇大帝会根据灶王爷的汇报,将这一家在新的一年中应该得到的吉凶祸福的命运交于灶王爷之手。
民间都传说灶君上天是为了专门告人间罪恶的,一旦被告,大罪要减寿三百天,小罪要减寿一百天。
因此汇报实在具有重大利害关系,不仅是山河村将灶君尊崇为大神,便是皇家也将祭灶列入祭典,举国上下皆举行送灶神仪式。
“不起,好困,林大哥说那是男人的事”圆脸埋在她胸前,鼾声如雷,假装已入睡。
梅蕊坏心的捏紧她鼻子,“起?不起?”
虽说女不祭灶,她们家又没个男人,却也不可不上心啊!总要好好打点一下灶君,求其高抬贵手,不让厄运降临她家,折了寿。
“嗯……不起,我不是男的,不用送灶”摇摆的头,蹭着对方的饱满,试图摆脱阻止她呼吸的手。
“不送灶也要用早饭,你听听你肚子咕咕的叫了,再说少恩也是一家之主啊!咱们家的‘男’主人呢”
梅蕊不紧不慢的刮擦她的大脚板,先是横着划过脚趾根部,再竖着挠到脚后跟,然后转移到前脚掌,快速抠动几个穴位,前脚掌弄了个遍。
孙少恩终于咯咯地笑出声来。
梅蕊却是不放过她,惩罚似的,用手指在大脚板的内侧边缘刮了起来,几个来回,便落在脚心,挠了一小会儿。
孙少恩开始不敢用力反抗,怕伤到她,只好求饶,见她狠了心的不停手,便也将她扑倒在床,挠她的胳肢窝。
满屋笑声飘出,大黑狗也来助兴,围在床边打转,顿时欢呼声震荡着整个村东。
俩人一顿嬉戏打闹后,意识到时候不早方才起床。
送灶,多在黄昏入夜之时举行。
梅蕊用锅里的热水伺候她洗漱后,着手准备祭灶的供品。
一个锅里煮着糖粥,另一个熬糖浆。远远的便闻到甜的发腻的味道。
梅蕊轻轻的搅拌锅里的粥,煮开后才熄火,又盖上锅盖,微微地焖上一阵。
见大圆脸眼巴巴的看着,梅蕊双手搓了下围裙,从锅里舀起一勺滚滚的薄粥,轻轻吹两下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