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扒着人家不放,也有点恶心,很没自知之明。
尤因站了起来,把冰拿铁和纸巾丢进垃圾桶,抱着那几页皱巴巴的破剧本,叹了口气走出了酒店大门。
大概是命该如此。
命该。
第8章
从厕所出来,慢慢踱回包厢的路上,远远的,何箴看见尤因瘦高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餐厅出口,背影被窗外透进的暮光拉成一条伶仃的黑色线条。
这不对劲,他一愣,怎么会这么快?
一进包厢,他赶紧询问南少虔,不问不知道,居然是南少虔主动请客出门的!
“我说你有病吧。”
何箴没再入座,只是站在南少虔边上,皱着眉。
本来也吃得差不多了,尤因来之前他们已经在这张桌子上坐了一早上,从早餐吃到中餐。
期间他多次掌镜给南少虔拍照。
今天朋友圈的所有照片,看似随意,平平无奇,其实每张角度都精心设计过。
为了拍这么几张,简直手都举出腱鞘炎,他不是专业的,南少虔忒无情无义,敬长爱兄的美德在爱情面前抛到了西伯利亚高原,让他拍了足一个小时,不是光不好,就是头发丝儿挡住眼睛。
就一根头发,能挡住什么!
静坐一上午,花费无数心思时间,眼看鱼来了,钓鱼佬却提前收杆儿,他如何能不急。
“我怎么了?”南少虔不解,以免失言,他全程嘴都没张几次,觉得自己足够克制,应当表现不错。
“我都给你寻摸机会了,没说两句话你把人打发走。”何箴恨铁不成钢。他就不理解同性恋追求人的脑回路,他特地走远给俩人留出空间,南少虔居然把人赶走,简直不识抬举,“以前是陌生人,以后我看他要把你当仇人。”
“上山寻虎易,开口告人难。”越是自尊心强的人,下定决心开口求人的时候越不会善罢甘休。南少虔缓慢地拿湿巾擦手,斩钉截铁道:“我没把话说死,他还会再来的。”
“这么有底气?”何箴推开他面前的残羹冷炙,是个催人走的动作,啧啧两声,断言:“我就看你怎么搬石头砸自己脚。”
南少虔没作声,也没起身,扔掉手里已经用掉的香氛湿巾。
手臂上触感清凉,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抬起右手摸了摸左手臂,过了会儿,他突兀一笑,想起尤因头上的发胶也是薄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