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堇冰冷却突兀地问:“所以,你愿意付什么代价?”
什么就代价啊!
简固险些从病床上跳起来——挪腾了一下,立刻晕得直想吐!
甄语大约被吓到了,在喊他:“简固!简固!”
嗓音焦灼但还算悦耳,而非嘶哑得让他心疼难捱的那种。
不是,不对,他还是疼甄语的,只不过,不一样。
“不要……代价。”他不能,他必须告诉甄语,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一定要和甄语说,“你别——”
“啊?”甄语努力地理解着简固的意思,“别什么假?请假?”
“我就在这陪你,用不着跟谁请假,别惦记这些了。”
“睡着好好的,怎么——做噩梦了?”
“别怕啊,我在这儿呢,我不走,我在呢,你放心。”
简固在天旋地转中意识到甄语误会了。
不是说请假。
他哪有那么无私,眼下还琢磨工作的事。
甄语把他想得太伟大了。
他就想甄语待在自己身边……像对方说过的,要好好的。
那,是甄语说的吗?
还是说,他做了噩梦?
在无望的梦中,他的家,他的家人,比他记忆里还要艰难得多。
他自己也不怎么样,浑身都难以想象地疼着,疼得太厉害,回忆起来都让他胆颤。
是噩梦吧?也太恐怖了。
唉呀,说不出话,他不能告诉甄语自己想说的!
那就先,紧紧地握住甄语的手吧。
噩梦太可怕了!
他需要甄语的陪伴……
常言道,福祸相依。
简固眩晕的症状不轻,复位后恢复得倒不算慢。
开始他实在太晕了,脑子像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
噩梦宛如一张脆弱的纸巾,被“洗衣机”生生搅碎,细节都碾成了渣。
等他清醒过来,完全展不开、记不清了。
他琢磨来琢磨去,也只是觉得……好像没那么像梦。
比较像上辈子真的发生过。
可甄语不像上辈子的甄语啊!
那时候,甄语和他说的所有话,加起来也没几句,怎么可能一直跟他叨叨?
虽说想想怪伤心的,但他不得不承认,甄语上辈子好像并不喜欢他。
甄语那会儿谁都不喜欢,态度冰冷,对家里人一视同仁。
肯定不会那么温柔地和他说话。
那应该只是一个过分有真实感的梦而已。
他的甄语绝不会再变成那样了。
是否能将那个梦复原,似乎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