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甄荣家来说,十数年兄弟相处都是假的,随时可抛。
他给他倒的那杯水,居然真的有剧毒。
甄荣家是搞化学的,想杀他,完全没必要做这种操作,他也不会傻到真的去喝。
对方可能是想当面享受戏耍他的乐趣,然后,独自在房间里突兀地去了。
世事难预料。
他们还在一起生活时,甄语去过那个房间无数次。
阳面的房间,在记忆中明亮而温暖,阳光几乎能将每个角落都照遍。
甄荣家离开的那天,也是个晴天。
……
甄语没有独自反复咀嚼那些怀疑,直接当恐怖睡前故事讲给了简固听。
简固听得满脸呆然,回过神来,赶忙掩饰着脸上的不自在,把脑袋埋进了甄语怀里,连声安慰:“别怕,别怕。”
原来是这样吗?
还有这样的事?!
他真有点吓到了,甄荣家,倒了杯水……
“你也别怕啊。”甄语被简固怂怂的模样逗乐,在他后脖子上轻轻摩挲,“没事,当面干这种事——他知道我不会喝。”
就像何红霞知道他不会再去追究真相一样。
“没事了。”简固可不敢暴露自己是为什么心虚后怕,“下回有这种事,你得带我一起去啊。”
“没下回了。”甄语摇摇头,话锋一转,“我跟你说这个,主要是让你多长心眼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得多注意多思考,知道了吗?”
上辈子喝了杯水就重生了的简固哪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匆匆答应下来。
“我真想不明白。”甄语将简固抱了个满怀,自嘲道,“搞不清他们的脑回路。”
“之前想不通,甄荣家为什么因为我了解他,就跟我决裂。”
“现在想不明白,何红霞究竟……有哪一句话是真的。”
思绪烦乱,他最近睡得不大好。
就像多年前一样。
然而,有简固这样陪着他,总会好起来的。
……
农历新年到来之前,赶着有关部门没结束办公,甄家夫妻办理了离婚手续。
甄语原本有些难言的感伤,看到养父和一位年纪差不多的女士相偕离去——愿意怎么着怎么着吧!
他问了何红霞要不要留在本市过年,何红霞摇摇头,表示还有牌友等自己回疗养院。
她在疗养院住得很不错,交到了朋友。
办理手续的过程中都有人联系她,是位听上去愁肠百结的女士,她三言两语就将人安抚住了。
甄语想到她的发挥就有些担心,只能旁敲侧击地告诫:“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