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装傻:“什么意思?”
老板娘握住他的肩膀,尖锐的指甲伸长,在他左膀上插出五个血印:“说出你们一行人的姓名、来历、武功高低,我便给你个痛快。否则啊,你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小子,别怪姐姐我心狠手辣……”
她手中一把软剑像个活物,剑尖“刷刷”抖动出声。
她说:“我看你像个大夫。我要趁你还能喘气,把你的心、肝、脾、肺、肾统统挖出来!摆在地上,叫你亲眼见见自己的五脏六腑!”
沈尧却问:“我和你有仇吗?”
老板娘剑柄一转,人已踱步到沈尧面前。她和他对视片刻,咧嘴笑说:“谁说无冤无仇就不能杀人了?”
沈尧又道:“我家少爷已经被你杀了?”
老板娘拍了拍他的脸:“你很聪明,脑筋转得快,晓得从我这儿套话。”
沈尧含笑:“我这不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变着法儿多和你讲两句话吗?”
老板娘坐上窗台,双腿岔得大开,裙子都扯破了半截,还骂他:“油嘴滑舌!”
说着,她收紧软剑,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之意:“还不跟老娘讲实话,老娘立马送你上西天!别以为自己长了张好脸,嘴巴甜,老娘就舍不得对你动手。”
沈尧抬起左臂,一根手指搭在软剑上,向她卖乖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你所说,我确实是个大夫,医术还算过得去,安江城的瘟疫是我……治好的。我随身携带灵丹妙药,定能药到病除……”
老板娘夸赞道:“呦,你挺有一手的嘛。”
沈尧模仿起卫凌风的做派,十分谦逊道:“不敢当,雕虫小技。”
老板娘打断了他的话:“那个穿白衣服的是什么人?我瞧他很面熟。”
沈尧尽力拖延道:“他是我家少主,你听我给你仔细介绍,我家少主这个人可不简单。他年芳二十,正当妙龄,冰清玉洁,尚未婚配,武功高强,出身高贵,气宇轩昂,衣冠甚伟……”
老板娘两指托住沈尧的下巴,脸上没了笑意。她一双柳眉拧成八字,显出眼角和额角的条条细纹:“你家少主叫什么名字?出生在哪儿?你再讲一句废话,我可就要开始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了!臭小子,敢跟我耍滑头?”
这位老板娘行事古怪,言语和举止都很粗俗。今晚打从沈尧进门开始,她一直缠着沈尧说话,刻意避开与段无痕相处的机会。眼下,她又不依不饶地问起了段无痕的消息,为什么呢?沈尧静思片刻,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敢于试探道:“我家少主的姓氏是……程、程……”
老板娘登时脸色大变:“程什么!”
沈尧心道:果然如此。
这个老板娘一定和魔教脱不了干系,但又不是常年追随在云棠身边的人。她大概见过程雪落,今晚又见了段无痕,分不清程雪落和段无痕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