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他可以不顾一切乃至舍了性命去救她保护她,但他真的做不到跟随她的步调,将自己完全地投入到这段突如其来也极有可能是短命的婚姻之中。
他没有信心。或许,也是爱得不够而已。
结婚后,他因为忙碌,没法在她身上倾注更多的时间和关注。原本那么骄傲任性的她,没有在他面前抱怨过半句,每天对他笑脸相迎,甚至为了和他能离得近些,还搬到了条件远不如白家的司令部居住。
她对他的依恋,点点滴滴,他怎么可能没有知觉。
不止一次,夜深之时,当结束了那令他为之神魂颠倒的亲密,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看着她恬静满足的睡容,仿佛自己就是她全部的世界,再想到当初他做的那个自私利己的决定,他整个人就会陷入深深的懊悔和自责。
越是和她相处,他越是发现,原来她是这么的可爱,让他迷恋得无法自拔,他甚至也开始相信,她或许真的能和他共度一生,他为自己当初对她的怀疑而羞愧。
在他娶了她之前,他告诉自己,即便日后被她抛弃,他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但是现在,他却不愿想象那一天了。他没法就那样平静地接受她再也不喜欢他不要他了的事实。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而且,这是件现在能要他命的大事。
他也曾一次次地想向她坦白,祈求她的宽恕,但是却又一次次地话到嘴边无法开口。
他贪恋着她对他的依恋和信赖,他不敢想象她知道后会是如何反应。
面对着她,他永远都是摇摆不定,患得患失,节节败退‐‐就像当初,他分明不想娶她,却又可耻地坚守不住原则,最后还是把她留下要了她一样。
他聂载沉,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懦夫,自私的懦夫。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再也用不着他挣扎犹豫,畏首畏尾了。
上天干脆利落地替他解决了。她自己知道了。虽然他还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ldo;姑爷,要么你进来坐吧。等等小姐说不定就回来了!&rdo;
白家门房见他定定地立着,请他入内。
聂载沉回过神来。
他没法就这么在白家坐等她回来。
但是她没回家,气头之上,又会去哪里?
聂载沉离开白家,站在车马熙攘的广州街头。
他穿着制服,在人流里如同鹤立鸡群十分显眼,很快就被周围的路人给认了出来。
路人纷纷放慢脚步,甚至停了下来,对他投来敬畏又好奇的目光,相互低头接耳,探究着他怎么一个人突然这样出现在街头,站着一动不动。
聂载沉茫然不觉。
他已经快要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