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夕宁追问“何为东风?”
谢渺一脸严肃,“此乃天机,不可轻易泄露。”
崔夕宁失笑,牵过她的一绺青丝,往她脸上挠了挠,“坏家伙,就知道逗我!对了,你呢,要去花朝宴吗?”
谢渺用帕子掩着唇,手扶额鬂,气息虚弱地道“夜间露寒,我不小心着了凉,头晕得很……”
崔夕宁笑了一阵,又有些犹豫,“你我都装病不去,岂不是只有夕珺赴宴?”
经她提醒,谢渺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她没有收到请柬,是崔夕珺与崔夕宁两人去参加花朝宴。崔夕珺在宴上不知为何与庆阳郡主起了冲突,过后,庆阳亲自登门道歉,但崔夕珺也被罚禁闭祠堂两月。
谢渺不清楚细节,也并不好奇,横竖她没办阻拦崔夕珺的行为。
“没事。”她随口道“不是还有苏家小姐吗?”
花朝宴前日,谢渺又“病”了。
谢氏前来探望,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恹恹,尽显病态。
谢氏郁闷至极,“怎么又病了!”
谢渺努力坐起身,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道“姑母,是阿渺不争气,好不容易受邀去花朝宴,却——咳咳,咳咳!”
谢氏刚想劝慰,忽然瞥见她领口沾到的可疑白色粉末,再端详她异常惨白的脸……
她狐疑地眯眼,须臾,转向拂绿与揽霞,厉声呵斥“给我跪下!”
揽霞和拂绿被吓得一抖,连忙噗通跪下,“二、二夫人。”
谢氏冷声道“你们二人该不该罚?”
啊,二夫人发现她们帮小姐装病了吗?
拂绿与揽霞不敢回嘴,磕头道“该罚。”
谢氏懒得和她们多说,摆摆手,“去白管家那里各领十大板,扣三个月的月钱。”
拂绿和揽霞低声应是,弓着身要走,离开前可怜兮兮地看了谢渺一眼。
谢渺……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慢着!”谢渺扯住谢氏的袖口,干巴巴地道“姑母,我生病,您罚她们干嘛?”
谢氏道“你数数,这半年来生了多少次病?她们身为你的丫鬟,照顾主子不周,我没将她们打发出府已是仁慈!”
谢渺还想挽救,“姑母,她们自小跟着我,与我情同姐妹——”
谢氏笑了,“我当然知晓你们情同姐妹。”
谢氏走到揽霞身边,示意她拉下衣领,露出脖颈处的淡疤,“这是我要嫁人那年,谢沁故意往你脸上泼滚烫的茶水,揽霞推开了你,自己却被烫伤的印记吧?”
回顾过往,谢渺微默,“是。”
谢氏又看向拂绿,“还有这丫头,以往有人欺负你,都是她冲上去护着你,被打了也不吭声,是吗?”
“对。”谢渺道“所以您……”能不能别罚她们?
“那又怎样?”谢氏语气一变,“该罚的还是要罚,不然她们往后愈加松懈,怎能照顾好你?”
说罢,谢氏静静地等待,似乎在等她作出选择。
在谢氏似看透一切的眼神下,谢渺败下阵来,望望帐顶,又看看裘被,精神猛地一震,抖擞道“姑母,我觉得我好多了,明日应该能参加花朝宴。”
谢氏冷眼旁观,呵呵,再演啊。
谢渺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姑母,阿渺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