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道:&ldo;我还梅见过我这个表弟呢,上回去舅舅家赶上他在外学手艺,今儿却是头一回,也不知生的什么样儿?&rdo;说着匆匆走了出去。其实陈大郎父子早就到了,旺儿刚头在书房外截住爷先回了话,这才进来说与大姐儿知道,大姐儿到了倒坐房里便瞧见她那实在大舅,还有身边立着一个十二三的黑小子,眉眼儿随了她舅十成十,看着就憨。陈大郎见了大姐儿,忙推了儿子一把道:&ldo;还愣着做啥,这是你姐。&rdo;黑小子忙着上前来就要作揖,被徐苒一把拦住道:&ldo;舅舅也真是,一家子姐弟何用如此外道。&rdo;他舅舅呵呵一笑道:&ldo;虽是亲的己的,头一回见也要有个礼儿,省得让旁人见了笑话。&rdo;旺儿一听忙道:&ldo;这是说我呢,可不敢笑话舅爷,舅爷跟保生兄弟还未吃晌午饭吧!我这就让灶上置办来。&rdo;大姐儿道:&ldo;我也在这里吃。&rdo;旺儿有些为难道:&ldo;爷……&rdo;却被徐苒打断:&ldo;三娘屋里还能少了饭菜不成,他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呢。&rdo;旺儿倒不禁失笑,这话他也知道,却想不到大姐儿虽在其中,却也是个分外明白的,爷对那个海棠是有些不一般,虽不至于似大姐儿这般上心,瞧眼色却有些意思,不定那天一高兴便收到身边来。那个海棠虽生的绝色,依旺儿瞧,比之大姐儿还差得远,要说绝色女子,爷身边还少吗,府里的不提,外头院中那个娇杏儿,那可是信都县有名儿的姐儿,再有京城那个头牌青云,那眉眼儿,那身段,真真才称得上销魂尤物,不也没绊住爷的脚儿,爷心里头惦记着大姐儿,都当马棚风一般过去了,这个海棠比之青云却差了何止一筹,爷兴致来时耍乐耍乐,若论真上心,这满府里的女人都绑一块儿也顶不上个大姐儿。旺儿在一旁瞧着的清楚,先开头爷对大姐儿也没放多少心思,爷不放心思,大姐儿更不放,跟爷在一块儿虚虚实实假假真真,有时她假意哄爷欢喜,自己都瞧得出,更何况爷呢,爷却不点破,由着她哄,这哄着哄着就当了真。这男人有时就如此,你真着紧上心的伺候着,他就不当回事了,你越哄着他,骗着他,敷衍着他,这男人啊反倒撂不下了。☆、53周慧莲哪有什么事,还不就是想着法儿去勾顾程,这会儿见他来了,忙堆着笑迎顾程进了屋,让海棠捧了茶来,又让她立在顾程身后给顾程打扇,好不殷勤。顾程笑眯眯的扫了海棠一眼,才问慧莲:&ldo;有什么要紧事要商议?&rdo;周慧莲掩着嘴笑了一声道:&ldo;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只如今爷托付奴掌着内宅事务,若果真忘了此时,过后爷要埋怨奴,奴可担待不起。&rdo;顾程道:&ldo;打甚哑谜,说来我听。&rdo;周慧莲道:&ldo;这便到了二十,前儿我翻了翻府里记下的名册,六月二十正是徐妹妹的生日,过了生日可就十九了,虽不算整生日,却也是件大事,本来依着府里的旧例,徐妹妹这样的,该着做两身新衣裳,我跟姐姐再赏她下一两样首饰,也算体面了,却虑着她是爷跟前得意的丫头,又尽心尽力的伺候了爷一场,与玉芳姐姐屋里的珍珠,奴这边的琥珀又自不同,奴这心里便没了底,这才使海棠去请了爷来,好讨爷的示下。&rdo;顾程倒是愣了一下,不免有些亏心,自己日常总说如何如何疼大姐儿,宠大姐儿,竟连她生辰日子都记不得,不是慧莲提醒,真轻忽过去,日后被那刁钻的丫头攥着这个把柄,不定要拿捏他多少时日了,再有,自己这心里也着实过不得。便道:&ldo;大姐儿与珍珠琥珀怎一样,她的生日自是着紧些,昨儿我还应她,赶明儿纳她进门时,请那南戏班子过府来热闹几日,既二十是她的生日,便先请来唱一日小戏,给她祝祝寿吧!&rdo;慧莲脸上的笑微微滞了滞,心道,这话说得真真让人心寒,大姐儿跟珍珠琥珀有什么不一样的,说到底儿还不都是通房丫头,只如今那丫头得意,倒把自己跟玉芳两个正经的都压了过去,也不知这是哪里的规矩。心里暗恨,面儿却仍堆着笑道:&ldo;真真爷还道奴总道您偏心,今儿可怨不得奴了,奴倒是没什么,只琥珀可在明间外听着呢,听见这话儿,心里不定怎样呢。&rdo;顾程听了,却冲外头唤了声琥珀,琥珀答应一声,走了进来,顾程跟她温声道:&ldo;爷素来知道你是个知事儿明理的丫头,比不得大姐儿,年纪比你小些,又被爷宠惯成了性儿,你莫攀她,让着她些,赶明儿爷自知你的情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