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内门的高阶弟子,整日间将斩妖除魔挂在嘴边,不杀生,又如何斩妖除魔!”吕老烟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可是妖魔,不一样的!”木易摇了摇头。
“怎么不一样!”吕老烟直摇头的说道:“生命乃是天赐,没有高地贵贱之分。人可以自由斩杀猪羊牲畜而不许杀人,是因为自认为人类高出其他生灵一等。然而在妖的眼中,未必不是妖族更高、人类居次。如果说众生平等,杀妖和杀人,又有什么区别?这世间有些人,心思之邪恶,恐怕比妖更可怕!”
木易默然不语,但却一直微微摇头,“众生平等,杀妖和杀人,没有什么分别”,吕老烟的这句话,木易虽然不知该如何反驳,却不敢苟同。
吕老烟又说:“就算在你心中,偏见固执,认为人、妖有别,不可诛杀同类。但魔又是怎么回事?那些魔,其实也是人,只不过修炼的功法与我等玄门法术迥异。我等玄门以正派自居,数十年前的一场正魔大战,本宗弟子灭杀魔头无数,立下赫赫威名,他们杀的,不也是人么!”
这段故事,木易也曾听过一些传说,只是他听到的版本,与吕老烟口中所说的有些出入,他忍不住反驳道:“可是,我听说那些魔头修炼邪术,丧失心性,成为可怕的魔头,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吕老烟冷笑一声,极力的摇了摇头,叹道:“这世间有些人,为了让自己的杀戮变得更明目张胆、合情合理,就将敌人描述成最可怕、最不齿的模样,究竟孰是孰非,真相如何,恐怕难以追究。”
“记录这些故事的,都是胜利者;失败的一方,就会被谱写成残暴可怕、丧心病狂;如果当初失败的是我们玄门一脉,恐怕我们这些玄门弟子,也要被说成是恶魔。”
木易呆呆的愣在原处,越听越是糊涂,想要反驳,却无从开口,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算了!”吕老烟一摆手的说道:“你也是无心之过,那叶鸣天也有取死之处,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不过,你要记住,进入了内门,就是进入了修仙的世界。那个世界,只会比世俗界更加可怕、更加凶残;面对你的敌人,不管是人、是妖;是正、是魔,你都不能有一丝的心慈手软。如果你动了恻隐之心,不敢妄动杀念,那么死去的就将是你,而不是你的敌人!”
“如果你做不到,就趁早远离修仙界,或许还能寿终正寝!”
吕老烟正色说完这几句话,就不再理会兀自发呆的木易,自顾自的扛着烟枪,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一边走,还一边念念有词的嘀咕着,木易耳脉修炼不俗,听到了不少。
“嘿,乡下孩子,第一次杀人么,难免有些心慌难安,让他在内门呆上十年,成为一个老资历的玄士,只怕就要变得杀人不眨眼了!”
“我真的会变成那样?”木易暗暗想到,他想象着自己成为暴虐嗜血的狂徒、胡乱杀戮的样子,忍不住一阵恶寒。
“如果真是那样,我恐怕就无面目去见爹爹了。”木易摇了摇头,断然放弃了这种念头。
虽然吕老烟的话语高深莫测,木易也没有听懂多少,更不敢完全同意,但经过吕老烟的这一番开导,他心中的包袱,似乎真的放下了一些,不再那么沉重。
索性,他就按照吕老烟说的那样,暂且将这些事情都抛在一旁,用沉重的体力活,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这么做,真有一定效果!渐渐的,闷闷不乐、满怀心事的木易,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淳朴乐天的渔家少年。
“大师兄要罚我在杂役堂呆三个月,也许也是为了我好吧!”木易甚至这样想到。
……
叶鸣天惨死的消息,很快便通过某个外门执事,传入了叶家。
叶家上下震惊,叶鸣天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栽培出的子弟,寄托了无限的希望。
叶家虽然在世俗界财势不小,但他们知道,千岛国的真正命运,还在掌握在那些不世出的仙家人物手中,叶家要想谋求更辉煌的发展,必须要与修仙界打通关联。
叶鸣天的出现,原本正是一个良机。
可惜,这样的机会,却突然夭折!
叶家举家震怒,尤其是叶家女主人,叶鸣天的亲娘,不惜调动大量钱财,层层打点,一定要置凶手与死地。
钱可通神,虽然世俗的钱财,修仙界人看不上眼,但修仙者的身边,也多少总有一些能看上这些钱财的世俗中人。
平海宗玄风堂堂主的第六房小妾,天生丽质,虽然她不是修仙者,出身也十分一般,却颇得夫君宠爱。
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妾与叶家能扯上些许亲缘关系。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妾,能看上叶家提供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