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乓乓。”王昊轻轻地瞧着门。他知道杨昆夫妇两个人都在家里,刚才上来之前王昊看了看,杨静家的灯是亮着的。
石磊等人以及后面的一群兄弟全部守在了一楼。石磊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最好让王昊和杨静的父母单独相处会,因此没有一个人上来。
开门的是杨昆,王昊咋一见之下差点就认不出他来了。原本杨昆正值壮年,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可现如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两鬓的发丝中竟然参杂了几缕白发。眼睛里则是布满了血丝。才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都已经变成了这样。王昊不禁叹了口气,也难怪,试问有几个人可以承受中年丧女之痛呢。
“杨叔叔,我刚刚才看过静儿,宁阿姨她还好吧?”王昊关心的问道。
杨昆点点头,然后侧开身子让王昊进来。
王昊来到客厅才看见宁岚正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对面的电视柜,一动不动,就像座雕像竖立在那一样。王昊轻轻地走到宁岚身边,低声唤道:“阿姨,宁阿姨。”
“不用喊了,她回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杨昆这时候走回来,双手撑住膝盖,慢慢地坐回沙发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般的靠在沙发上,尽显颓废。
王昊默默地走到客厅中间,面对着杨昆夫妇,突然就这么直直的跪了下去。
“对不起,是我害了静儿。如果早上我答应带她一起去乡下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杨昆挥挥手:“这不怪你。也许是命里的劫数,躲不掉的。”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静儿白死。我一定要抓住凶手,帮静儿报仇。”王昊的双手紧紧握住,目光坚定,说出的话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也希望能早日还静儿一个公道。王昊啊,我想问你个事,你能如实的回答我吗?”
“叔叔请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杨昆虽然痛失爱女,却并没有丧失理智。当他和宁岚赶到现场的时候,楼下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年轻人。这些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混的,当时杨昆就比较纳闷,自己女儿难道和这些混黑道的古惑仔有瓜葛吗?不可能,杨昆很是了解自己的女儿,杨静是根本不会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的。除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王昊。
王昊内心里微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绝对对杨昆坦白。毕竟杨静都已经不在了,隐不隐瞒已经便得不再重要了。于是王昊诚恳的说道:“对不起,以前我确实有所隐瞒。那是怕你们知道后会反对我和静儿在一起。可是现在其实之前我说的做生意就是利用朋友的关系在学校里卖高价烟。有了点钱以后,我们几个朋友就成立了一个帮派,取名龙兴社。虽然我并没有加入龙兴社,但龙兴社的老大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其实早在龙兴社成立之前我就已经和静儿在一起了。她知道我的一切,也和我的朋友相处得很好。叔叔,你今晚在我家楼下看到那些人,其实全都是龙兴社里的人。我家里放着那具年轻人的尸体也是龙兴社派来保护静儿的人。”
杨昆听完后喃喃的念叨着:“龙兴社,龙兴社,就是全县最大的黑帮龙兴社吧。他们的老大疯子石磊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
“兄弟,生死兄弟!”
“难怪,原来是这么一个关系。我之前所有的种种疑惑都可以解开了。既然这样,那么静儿的死,会不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死于你们仇敌的手上?你们的仇人想找寻你报仇,正巧你不在,又正巧碰见了静儿出现在你家里,所以他们杀死静儿来报复你!”杨昆先轻后重,由缓入急的说道。说到最后时,已经是神情激愤得情不自禁的站起来指着王昊吼道。
王昊痛苦的摇着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话音刚落,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状态中的宁岚忽然站起身来,扑到王昊的身上,用力的拉扯着王昊的衣服,声嘶力竭的喊道:“那就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女儿,是你连累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啊。”
王昊依旧跪在那里纹丝不动,任凭宁岚的拉扯打骂。如果这样能让他们好过点的话,王昊情愿被宁岚打死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杨昆赶紧冲上来死死地抱住情绪已经失控的宁岚,说道:“好了,好了,女儿已经死了。你现在就算把他打死女儿也不会活过来了。”
最后一句话像一根针扎进气球上,一直在哭啼叫喊的宁岚泄了气般的倒在了丈夫怀里。
“你走吧。静儿已经不在了,你和我们这个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不想再见到你。”杨昆把宁岚抱回沙发上,不停的用手轻拍着宁岚的背,看也不看王昊就下了逐客令。
“昨天早上我已经向静儿求婚了,静儿也答应了。所以我们是一家人,静儿不在了,我王昊会养你们,照顾你们一辈子。从今天起,你们多了一个儿子。”说完王昊朝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后,王昊停了停,说道:“静儿的遗体领回来以后,我希望你们别摘下她手上的戒指,让她戴着那枚戒指去吧,我想静儿她也是这么希望的。”
说完王昊再不停留,关上了房门后就走下楼来。
看到石磊他们还在下面等着自己,王昊的心里涌起了愧意。现在已经是冬天,在寒风习习的凌晨两三点,他们就这样毫无遮拦的站立风中,就连徐帅脂肪那么多的人都冻得在不断地跺着脚。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还得给静儿报仇呢。”王昊走到他们身边,宽慰着大家。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杨静家的灯火,说道:“石头,静儿走了,所以……”
“放心吧,嫂子的父母我会派专人在暗中保护的。”真不愧是这么多年的生死兄弟,看着王昊的模样石磊就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王昊用力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帮我在社团总部暂时安排个住处,我今晚就住总部了。小文他们要是有消息,就让他们直接回总部吧。”
说着王昊就转身朝停放桑塔纳的地方走去,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天冷,叫兄弟们都散了回去休息。有需要的时候再叫他们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