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用担心,很快,很快就结束了……&rdo;洗砚阁的人已经潜进了广湟,想必东西已经埋好。林副将看我们只是齐聚在广湟城门前按兵不动十分不解,我无意多说。刚刚攻城时广湟城一直向我们滚烫的燃油,灼死我不少的人。我就等着这个时机,铜壁四面几乎浇了个透。广湟守军看我们不动,只和我们僵持。
突然之间,广湟城四周火光大起,浇透燃油的铜壁铁门霎时全起,城内爆炸连连,建筑房屋开始成片地坍塌。城内内乱,百姓号哭声震耳欲聋。广湟铁门的消息掣已经被砸掉,这时就是想放也放不下来了。硝烟四起,有人妄图翻过城墙,此时的城墙早已烧透,炽热焰红,如同锅壁,那些人当即被烫的皮焦肉绽,痛不欲生。风向下转,腥臭弥漫。
林副将远远看着,身子开始微抖。城墙最上方的箭墙还未祸及,士兵慌乱之中竟然泼水,无异于火上浇油。不一会儿,有人想起填土,压住火势。箭墙上张弓搭箭,千云起之怒吼道:&ldo;尉迟雷焕你这个禽兽!&rdo;
我大笑:&ldo;你们不死,难道要我死吗?早有听闻广湟城铜壁铁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do;
千云起之红了眼,抄剑竟然一跃十几丈高的城墙而下,人影飘忽,一路杀到了我眼前。我拔剑相迎,剑身相撞,千云起之轻飘弹开,旋即回身,一剑劈下。
&ldo;计划是不错,不过随的援军似乎没有想象的来得快呢!&rdo;千云起之的剑术倒是不赖,不想平时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我叹道:&ldo;你若不是千云一族,倒真真是个将才!&rdo;
&ldo;少废话!城中六千百姓,做了冤魂也要拉你陪葬!&rdo;
&ldo;拉我陪葬?害他们的是谁?千云起之,是你!&rdo;
&ldo;混账!找死!&rdo;
&ldo;你若痛快地降了我,哪得如此!&rdo;
千云起之终于怒极,长袖一甩,一迭柳叶追魂镖扑面而来。城墙上重努连弓一字排开,千云起之看来是要和我同归于尽了。今日只带了精锐过来,到底还是低估了千云起之,低估了广湟的练军水平。
终究还是,妇人之仁。但你千云起之的广湟城里的是人命,夫余的就不是人命了?歌舒威远谪了你,到底是没有看错你!
飞镖好躲,箭墙上箭云却迎头砸了过来。身边的林副将挥剑当镖,回头一看,立时大惊失色道:&ldo;主上小心‐‐!&rdo;
一团白影,轻柔卷过。
衣袖翩翩,清凉的花香划破了战场上空郁积的恶臭之气。那箭统统回转了方向,箭墙上的人鲜血飞溅。
背后是冲天大火,那人一袭白衣,兀自笑得逍遥俊逸。
凌静又。
这边的千云起之反倒平静下来,一字一句道:&ldo;妄造杀戮,尉迟雷焕,他日终是深陷阿鼻地狱!&rdo;
&ldo;败兵只将,凭的什么讲杀戮一词?&rdo;我一剑敲落他手中的剑,他看向静又,静又温文一笑。
&ldo;只不过是方法不一样而已。当年你爹千云中天攻城略地,屠过的城有多少,他自己有数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怪就怪,自己生在乱世!&rdo;静又平静地说道,&ldo;再说了,他就是下了地狱,还有我陪着呢。&rdo;
我仍在马上,静又抬起眼睛看着我,水润沉静。
&ldo;不是说好了么,你是阎君,我就是阎王座下的小鬼。&rdo;
千云起之回手一剑,刺进胸膛,干净利落。
其实,错就错在,你不该与我为敌。
这六千人错就错在,不该与我为敌。
我是兰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