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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哥哥，你不吃么……&rdo;

&ldo;你喜欢的东西，别人未必喜欢。&rdo;我走进屋里。

被宠坏的孩子。我死了对你没什么实质性好处。尉迟云扬虽然宠你，你究竟不是尉迟家的。他还年轻，在多添几个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那几块脏兮兮的点心里有什么？真亏你找得到。你那点小把戏，对付我还实在是太嫩了些。最近还真是没什么新意啊，三番五次送吃的。飞扇公子可以拿毒药当调料用，这群笨蛋。

&ldo;大名鼎鼎的飞扇公子，为什么用的是剑？&rdo;

听声音也知道是谁。我头也没抬。

&ldo;静又，你来了。&rdo;窗上依着个似笑非笑的俊挺青年，露着一口白牙，一脸灿烂到让日光失色。他突然正色，严肃地说：&ldo;雷焕，以后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有的时候看起来那么悲凉。让人难受。&rdo;

我看了他一眼，说：&ldo;下来吧，你要给佣人们展览么？&rdo;凌静又轻轻一跃，跳了下来。&ldo;小焕，我许久没看到你的扇子了，借我看看吧！&rdo;

一道白光。静又侧身一躲，伸手一捞，啪地一声甩开扇子，一脸得意：&ldo;怎么样？帅吧？&rdo;我没吭声。扇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旋转跳跃。他抬起头，很认真地说：&ldo;雷焕，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相信，我也许是江湖上惟一一个见着你的扇子还活着的人。&rdo;

&ldo;我也算知恩图报。不用谢。&rdo;我若杀你，难道只有扇子么。

静又的脸白了白，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ldo;有话就快讲，做那个小媳妇的表情给谁看？&rdo;我不耐烦地说。静又反而笑了，高高兴兴地抱着我说：&ldo;这样的雷焕才是雷焕，你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多少感到些温度。好雷焕，不要总是对我不咸不淡的好不好？&rdo;我不跟他计较。或许我只是嫉妒，嫉妒他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ldo;诶这什么东西？&rdo;静又打开房门，门槛上放着几块点心。他躬身捻起一块，剥开油纸吃的津津有味。&ldo;这是巧膳坊的特制点心，据说一年里除了进贡的以外，只外卖六块。怎么你放着这么高级的点心喂鸟么？&rdo;我看了一下，四块点心，造型还都真不错。

&ldo;真好吃！小焕你不吃么？又没有毒，怕什么。&rdo;我皱着眉，半天没说话。

&ldo;雷焕？&rdo;

&ldo;静又你到我房里来就是为了吃点心？&rdo;

&ldo;不是。师父让我给你带东西来的。&rdo;静又掏出个小瓶子，往我中一丢。&ldo;你和师父总是搞得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东西啊！&rdo;静又吃得满脸点心渣，嘴里含糊不清。静又功夫远在我之下，但是论起医术和轻功，整个武林比得上他的也就师父和我爹了。他往衣服上擦了擦手，伸手要抓住我的手腕。我一扬眉毛：&ldo;不想活了？&rdo;静又满不在乎：&ldo;你才不会呢。&rdo;我冷笑：&ldo;外面怎么说我的？你不怕？&rdo;静又想了想，认真地说：&ldo;不怕。他们说你是活阎罗，我就是阎罗王座下的小鬼。&rdo;我不再说什么。静又瞪着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我，活像等着主人爱抚的小狗。

&ldo;静又，交到东西也就该走了。&rdo;我提醒他。

&ldo;不要。你这山庄我都没有来过，我要玩几天。&rdo;静又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神却又挺可怜。我无可奈何，&ldo;行，玩吧。别给我出岔子。&rdo;

静又一高兴，又抱着我：&ldo;小焕焕你真好！&rdo;我没有动，他闹了半天，松开手：&ldo;那我住在哪里？&rdo;我一声冷笑：&ldo;就住我旁边吧。师父让你过来，还不就是要我给你疗伤么？&rdo;静又咬着下唇。在他十分生气或者十分伤心的时候，就死死咬着下唇不松口。

静又的娘生他时受了严重的内伤，加上难产，还没等他出生就咽了气。静又是棺材子，带着内伤出生，从小体弱多病。被师父救出来以后当自己的儿子养着。师父在我之前折磨死九个徒弟，但不代表他要折磨死儿子。所以，静又虽然跟我一起长大，但是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ldo;雷焕，你……&rdo;他把头埋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我推开他，平静地对他说：&ldo;没什么事我就领你去客房吧。&rdo;

第4章

&ldo;你就是福……雷焕的师弟？果然是一表人才。&rdo;月柔往静又碗中夹菜，柔柔地笑着说。静又受宠若惊，有点手足无措。晚饭吃得有点尴尬，爹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男宠对着静又大献殷勤，我一直沉着脸。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吃过晚饭，静又被月柔留下了。我独自回房休息。坐在床上，我看见自己胸前的莲花又盛开了一层。气血中的阴凉之气也盛了一层。现在只要我一运功调息，就是一种死人的温度。那边聊得挺欢，大半夜了静又没有回来的意思。窗外的月光泼进来，冷冷清清的。师父说练乱雪纷飞的人最忌动了心性，我这种活死人的性格刚好合适。他说这话的时候，静又刚刚从外面玩得满头大汗地回来。他看着我双手双脚上都吊着十几斤的石头满地爬，好奇地问师父：&ldo;爹爹，小乞丐在干什么呢？&rdo;师父满脸慈爱：&ldo;他在练功夫呢。&rdo;静又拍手跳着：&ldo;好玩好玩，爹爹我也要！&rdo;师父敲了一下他的头：&ldo;说什么傻话，会勒破皮肤的。&rdo;静又又说：&ldo;爹爹，静又饿了。&rdo;师父说：&ldo;好，饭已经做好了。&rdo;在他们关门之前，我模模糊糊听见一句：&ldo;爹爹，那个小乞丐不吃么？&rdo;师父答：&ldo;等他能拖着石头像人一样走路的时候，才给饭吃。&rdo;静又清脆地说：&ldo;爹爹，那个小乞丐总是脏脏臭臭的，还满身是伤，静又不喜欢他。&rdo;师父说，&ldo;爹爹也不喜欢他，可是他是很有用的……&rdo;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ldo;回来了？&rdo;我没有睁开眼睛，静又吓了一跳：&ldo;啊，那个，雷焕，你没睡呢？&rdo;我淡淡地说：&ldo;今天是运功疗伤的日子。&rdo;静又安静了下来。我说：&ldo;疼痛是帮你打通血脉，是男人就忍着。&rdo;半天，静又还是没动静。我睁开眼睛，静又怔怔地看着我。

他第一次看见我运功是散发着的荧荧的冰蓝色的双眸时，吓得哭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帮他通脉，还对着我拳打脚踢，说嫌我太脏。等师父制住他，他又哭又闹，说是太疼。其实，师父考虑到这一点，才把我的内息调整成逆转，大部分的疼痛都转到了我的身上。那天晚上，他挣扎得太厉害，我倒在床上，第二天吐了一天的血。

那时候他筋脉疏通，精神好了不少，师父正领着他在山下逛花灯。

&ldo;你还害怕？&rdo;静又低下头，说：&ldo;雷焕，其实你更疼吧。&rdo;我扬扬眉：&ldo;还好，怎么会这么说。&rdo;静又勉强笑笑：&ldo;雷焕，我欠你真的很多。&rdo;

&ldo;别废话了。快点。&rdo;

&ldo;雷焕，我……&rdo;

调息过后，静又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说，&ldo;想说什么就说吧。&rdo;静又用手指轻轻捻起一缕长发，轻轻说：&ldo;月公子很关心你呢。&rdo;我等着下文：&ldo;怎么？&rdo;静又说：&ldo;一个晚上，他问的都是你的事情。问到最后，还掉了眼泪。&rdo;我说：&ldo;你都告诉他什么了？&rdo;静又从没见过我这种表情，略为一愣：&ldo;就告诉他关于你的事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