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一身的功夫,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多讽刺。
&ldo;我记得你也练过七八年自家的功夫心法。&rdo;爹扬了扬眉毛。我轻轻地放下汤勺,下人连忙来收,刚一碰触,立时化为齑粉。那仆人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ldo;被人废掉了。&rdo;我平静地说。刚一被赶出家门,就有人上来要置我于死地,您觉得巧不巧啊我的父亲大人?功夫被废,您知道是一件多痛多屈辱的事情么?无时无刻不在蚕食这生存意志的剧痛,生不如死的沿街乞讨,像一只苟延残喘的赖皮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发痧。这可都是您的儿子啊我亲爱的爹爹。月柔一抖,终于舍得坐直了身子望向我。我颔首,微笑。用尽全身力气微笑。饭桌开始微微颤抖,桌上的汤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接着,就是盆碗碎裂,汤汁飞溅。
爹的内力果然深不可测。可是我好像也不输给他。我暗自计算着,结论是如果豁出一切的话,我是必死无疑,他也绝不会好过。
轰然一声,饭桌倒塌。我看着一地板的饭菜,皱眉道:&ldo;爹,这样真浪费。&rdo;
&ldo;你这几年,果然不是白过的。&rdo;爹一声叹息。
突然一声清脆的欢呼:&ldo;爹爹好厉害,哥哥也好厉害!&rdo;接着一个小童雀跃着扑倒爹的怀里,爹微笑着抚摸着他的头,怜爱似的问:&ldo;睡醒了?&rdo;
这是同来的一个十岁男孩儿,眉清目秀活泼可爱的。我有点纳闷,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月柔待他极好极好,连爹瞧着他的时候都是一脸柔情。月柔冲他暖暖一笑:&ldo;顺儿醒了?饿了么?等会我让人再去烧一桌菜。有顺儿最爱喝的鲫鱼汤哦。&rdo;
我突然想笑。
那男孩儿一脸的不知愁滋味,抬起小脸儿居然对着我一脸的崇拜:&ldo;哥哥好厉害,居然不比爹爹差呢!哥哥我叫尉迟雷耀,你可以叫我顺儿哦!&rdo;
我眯着眼,看着他。十岁,我十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矮?这么单薄?这么的想找人撒娇?我十岁的时候有爹爹么?
他又发现什么似的:&ldo;哥哥你真的好俊呢,我见过的人,算上爹爹和月爹爹,你也是最最好看的呢!不过哥哥你好黑呢!&rdo;
我的确不白。我的肤色是一种花蜜色,有些深。我笑着说:&ldo;顺儿是么?你要是也天天露宿街头,一天最好的时候能吃上一个烂馒头,恐怕要比哥哥还黑呢。&rdo;
顺儿眨巴眨巴眼睛:&ldo;哥哥说的可是那些乞丐?他们总是又脏又臭的,我不喜欢。为什么我要露宿街头?&rdo;
我依旧笑着,摇摇头,&ldo;顺儿当然不必担心,你当然不会露宿街头,无家可归。那些乞丐的确又脏又臭,你还没见过那一身脓伤,肉里生蛆的呢。&rdo;
月柔靠着爹,怎么哆嗦得更厉害了。我看他悄悄拿手蹭眼睛,一副柔软的慈悲模样。
装,继续。本少爷有的是本钱陪你玩到底。
&ldo;哥哥,爹爹说你年少时曾经四方游历,能不能给顺儿讲讲?&rdo;
四方游历?真他妈的可笑!
&ldo;对,哥哥曾经见识了许多事情,有空再讲好不好?现在哥哥好累的,要去休息一下。顺儿自己玩啊。&rdo;
&ldo;好啊好啊,不许反悔啊!&rdo;尉迟雷耀兴奋地拍手。真是怪了啊。我爹不是个极有规矩的人么?当年我在他面前可是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了。我站起身,微微躬身,道:&ldo;爹,月公子,雷焕,吃饱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