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人就是矫情。”
正在喝茶的墨然楚,一口茶水险些喷到恢宏里脸上。
“什么叫矫情?”今天的课程有点儿难度,恢宏里眨巴眼睛询问。
“心里想的不等于嘴上说的,嘴上说的不等于手中做的,杀人越货还要姿态圣母,看见男人走不动腿还要白莲花。这个具体可参考你那个安姑姑。”
“哦。”恢宏里立刻欢喜,“以后我可以这么骂她吗?anrun,bitchbitch!”
“错,是yurunan,bitchbitch!”百里幽纠正道,“姓氏要放在后面”。
“哦。”恢宏里手指抵在酒涡上,笑呵呵地道,“可是,娘,全是这个英语,安姑姑听不懂呀,我可不可以这么说:安姑姑,你个bitch,做得很好,没人比你更bitch了,下次你再这么bitch,我就fuckyou!”
“很好。”百里幽大赞,“能举一反三,看来有长进!”
墨然咳得连茶叶沫子都险些吞下去。
“你这是哪国语言?”
“英国。”
“没听过,是南洋诸国之一吗?”
“你没听过的多了。”
“fuckyou什么意思?”
“对对方进行诚挚问候。”
“是滚你妈蛋的意思吧?”
“太客气了。”
“你怎么给孩子教这些低俗之语?”墨然皱眉,“你不会是忘记了他的身份吧?”
“他的身份是什么?”百里幽若无其事翻开一本书,“听过这么一句名言没有?”她平板板背诵,“我们生来世上,就为了纵情欢笑,痛快的发泄,舒畅的流泪,放声的呐喊。而这世界要做的,是让我们渐渐忘记这些,哭不是哭,笑不成笑。别忘记,在成为权力和现实的奴隶之前,我们首先是人。”
“这是谁的名言?”墨然再认真的思考,心想他怎么没看过,没有听说过呢?
“百里幽。”
墨然笑了。
他舒舒服服向后一靠,眯着眼睛,懒洋洋道:“这里也有句名言,说给你听:强大的皇朝,从来都为男人创造,没有女人跻身之地。并不是男人一定比女人强大,而是在权力面前,他们比女人更清醒,更冷酷,更无情地选择有利于自己的那一方,当女人还在为奴隶们流泪时,他们已经将人们变成奴隶。”
“这是谁的话?”
百里幽等着那句“墨然”的答案,墨然却轻轻笑了。
“一个女人。”他若有深意地瞟了恢宏里一眼,“这是她的前半段话,后来她用实际行动,将这话的后半段补齐。所以有些事我觉得很有意思——有些人天生就是敌人,我想,你们会碰见的。”
恢宏里咬着手指头,眼珠子骨碌碌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咕哝道:“我还是喜欢娘的话……”
百里幽毫无表情,变戏法似地找出一本书,道:“历史课。”
已经昏昏欲睡的墨然眼睛一睁——哟,她还懂大历的历史?
虽然没有问过她的来历,但他隐隐觉得,她不是大历人,甚至也不是大燕大荒东庭西周以及这世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她的思想和言论,有时尖锐有时宽广,但无论哪种,都超脱于这个时代,是不能为当权者所容的奇妙放纵。一个来自于不可知的他处的人,能怎样诠释不属于她的历史?
书看起来很普通,墨然眼角一瞟,赫然是集市上到处都有的三个铜子一本的《大历山河》。
一本地理杂记书而已。
百里幽就好像没看见他兴致忽起的眼光,翻开书,停留在第四页上,看样子已经讲了几课。
“马上要到蓝天关,今天就学这个。”百里幽先给恢宏里普及地理知识,“蓝天关,原先苍东行省南边界,后因为西周掠夺及年年风沙,半个苍东行省化为沙城,天西十三年重新划分各行省,将蓝天关南移,划入南境行省,此地扼西北要隘,北接澈城关,西通丝帛之路……”
墨然打个呵欠,撑着颊,翻了个身。
然而他很快又翻了回来,因为那女人的讲课话题忽然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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