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凝神盯着手中的肠线,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尽管有那种熟悉的胸有成竹的感觉,可也不能完全屏蔽外界的干扰。
贾天静瞥眼看到陈悠的表情,用细棉布给她擦了额头的汗水,起身去外间搬了桌椅将门从内抵住,钱夫人这时候在重新缝合伤口,如果真的给这帮人进来,那手术定会被打断,到时候被旁的不知情的人看到陈悠的动作,几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一惯能及时冷静的贾天静这个时候也紧张不安起来。
那桌子和几张椅子根本就没起什么用处,眼看门栓就被人撞开了。
贾天静脑中混乱不已,只想着若是这些人要进内室,她拼死也要拦住。
“哐当!哐当……”脆弱的门板再也坚持不住,“哗啦!”从外面整个被撞开,抵在门口桌椅也被撞翻。
贾天静什么也顾不得,大声喊道:“阿悠,他们进来了!”
然后张开双臂挡在内室与外室相连的门口。
这时候。医馆的伙计身上基本都负了伤,阿鱼和翠竹更是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两个女子笑呵呵的迈进屋内。丰腴些的女子道:“贾大夫,别挣扎了,念你在华州城还有些名声,给你个面子,快些让开,不然别怪我的人没手下留情。”
贾天静也不说话,只是倔强拦在内室门口。
陈悠用了全力这才不受外头的影响,她下手飞快,只是即便她在药田空间帮助下,手术技术熟练精湛。但也没有超能力,能一下子完成伤口缝合。
“给我把贾大夫拉开!”
立时两个强壮的家丁就抓住了贾天静,不费力就将贾天静拉到了一边。
贾天静毕竟只是个大夫,又是女子,哪里能拦得住这两个练家子的家丁。
两个女子朝着贾天静得意的一笑。然后看向内室,“夫人这是怎么了,我们姐妹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吱一声?莫不是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说着,两个女子就要进内室。
就在这时,一队官差及时的涌入房间,二话不说。三两下便将这两个闹事的女子制服。
贾天静被放开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袁知州冷着脸进了房间,贾天静才虚脱般的吐了口气。
这时候,贾天静也没时间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急忙道:“阿悠在里间给钱夫人急救。快些将房间内人都带出去,然后寻一个机灵的伙计进来。快,没时间了!”
袁知州听贾天静这么说,心都沉到了谷底。
秦征随后也进了屋内,他身材颀长。身姿挺拔,一进入房间,瞬间让人觉得屋内逼仄了起来,他朝着身旁的白起递了个眼神。
白起明了,转身对着官差们几句简短的吩咐,两个泼妇就立即被倒了迷药的帕子捂住口鼻,晕了过去,连挣扎的时间也未来得及。外室几乎是片刻就被安静的清理。
掌柜的寻了个机灵的伙计进屋给贾天静差遣。
秦征拍了拍袁知州的肩,两人被老掌柜请去了前堂。
受了伤的阿鱼和翠竹都被抬到了医馆大堂医治,老掌柜亲自给袁知州与秦征上了茶,万分愧疚的道了歉。
“袁大人,是我们医馆的疏忽,让钱夫人受了惊,病情加重!”
这时候,袁知州已经冷静下来,他明白,这件事,与医馆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老掌柜,说什么话,这事与你们无关,是我没照顾好小妹,被有心人插了空,若是贾大夫出来了,还请您让她来见我一见。”
老掌柜恭敬的点头后就退下了,出了房间带着医馆里的伙计收拾残局。
秦征摩挲着杯口,不知在想什么?
袁知州捏着桌角,黑着脸阴沉道:“钱家竟然敢这么伤我妹子,真当我是缩在龟壳里的王八了!”
秦征瞥了袁知州一眼,放下杯盏,“袁知州,钱家不过是小小商户,你当他们真有这个胆子?”
袁知州浑身一僵,看向秦征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竟突然的说不出话来。
秦征也不多说,由他看着。
袁知州片刻才晃回神,起身,郑重朝着秦征深深地施了一礼,“今日多亏了秦大人,小妹才得救!请受下官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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