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看穿着应该是。&rdo;温浅说着给老白满上一盏热茶。
李小楼等半天,却见温大侠坦然越过自己空空的茶盏将茶壶放回原处,不禁悲从中来,再看眼不远处叙旧得热火朝天‐‐李大侠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的土耗子,更是气儿不顺,索性一推碗筷,道:&ldo;行了,咱都回房吧,我瞧着那俩家伙能秉烛夜谈说一宿。&rdo;
老白莞尔,调侃道:&ldo;你可以去给他们提灯打扇。&rdo;
温浅尚属厚道,安静地坐在那里并未煽风点火,至于那弯起的眼睛是否为这烈火上添了一滴油,那便要看李大侠作何感想了。
任五并非平白无故的示好,而是以苗神墓的墓道口为引子,邀勾小钩入伙。老白温浅不晓得,可盗墓行里却没人不知勾三的,因为历来盗墓鲜有一人独来独往,至少也有两人搭伙甚至多人结伴,因为没人知道地底下有什么,又会发生什么,可勾小钩不仅一贯独来独往,且成功多,失败少,并十分讲究规矩,有人拿过东西并全身而退的墓,不碰,哪怕已经到了棺材跟前,如若与同行在墓中相遇,那么能帮衬即帮衬,后面分明器的时候也是二一添作五的干净利落,不贪,不毒,更不会背后使坏,故而钻土行里的勾三爷,名声与人品齐飞。
可惜,勾小钩已经有了温浅老白李大牛。当然即使他孤家寡人,也不大可能与任五结伴‐‐那家伙害过他。虽现在提起像是小事一桩,可但凡他运气差些,那次没准儿就真与人世作别了,勾大侠从来不标榜自己心胸宽广,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你害我,我虽不至害你,可也甭指望我还对你笑脸相迎。
这也是为什么勾小钩思来想去,还是没把老白他们介绍给任五的原因。朋友是要介绍给朋友的,任五,算不上。
所以用余光瞄到老白他们纷纷进了后堂,勾小钩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正色表明自己的态:&ldo;我才不跟你们一起,找到墓口算什么,真出得来才算好汉,咱们地底下见!&rdo;说罢,伸胳膊把人家桌上的炖鸡卸了腿,一手一个抓着扬长而去。
近夜,风凉了些。月朗星稀,南疆的夜幕比之中原,好像更幽蓝,更寂寥。
抢了人家鸡腿后的勾小钩直接回的房,之后便一直回忆着白日里寻山的路径,希望从中获取些墓口的蛛丝马迹。不料把天都想黑了,这才发现回客栈之后还没与老白他们正经说过话呢。
哪知刚这么一想,老白便推门而入,弄得勾小钩又是讶异又是惊喜,大眼睛瞪得比那满天星辰都夺目。
老白何曾受过此般待遇,还以为勾小钩碰着什么喜事儿了,当下打趣道:&ldo;怎么,遇见老朋友就这么高兴?&rdo;
勾小钩半天才反应过来老白指的是任五,当下一脸黑线,那嘴险些撇到宁王岭:&ldo;我跟他算什么朋友啊,就是同行,他们也要去苗神墓的。&rdo;
&ldo;果然同行是冤家,&rdo;老白乐,&ldo;你这脸都要耷拉到地上了。&rdo;
勾小钩纠结的抓抓头,跟老白从没有什么遮掩,想什么说什么:&ldo;你说我本来就烦他,结果倒好,还跑这千里之外跟我抢宝贝来了。&rdo;
&ldo;就是,那宝贝本来就是咱家的。&rdo;老白跟着同仇敌忾。
勾小钩半晌才明白过来老白那是不动声色的笑话他呢,遂眯起眼睛将对方细细打量一遍,然后中肯的说了句:&ldo;你越来越像温浅了。&rdo;
老白愣住,随即乐出声儿来,一个劲儿说:&ldo;挺好,挺好。&rdo;
勾小钩无语望房梁,觉得这世上少个老白多个温浅实在不是啥让人高兴的事儿。
不过勾大侠低落的情绪在老白变戏法一样拿出碗米缆后,烟消云散。
这吃食是当地特有的,像面条,却又比面条筋道慡滑,且汤头浓郁,香气四溢,早上勾小钩就吸溜了两大碗,刚从山里回来的时候还惦记呢,要不是任五捣乱,他怕又要吃上好几碗。所以这会儿看老白如此贴心,勾小钩当下便忘掉了一切不快,先喝一口汤,腾腾的热气一直暖到心底。
没多久,米缆就全进了勾大侠的肚子。推开空碗刚想说酒足饭饱真美好,却对上了老白定定的眼。
&ldo;呃,你这么看着我干啥?&rdo;勾小钩刚说完,便打了个饱嗝。
老白高兴,因为喜欢这样的勾小钩:&ldo;没心没肺的土耗子又回来了,我想放炮仗。&rdo;
&ldo;别,我可害怕那玩意儿,总觉得一响墓口就会塌方。&rdo;
&ldo;……勾大侠,你现在地上。&rdo;
&ldo;嘿嘿,习惯了嘛。&rdo;
扯淡结束,勾小钩才收了嬉皮笑脸,认真的告诉老白:&ldo;我可能真的好了。&rdo;
其实和李小楼有关的一切,都没个人明明白白的摊开来讲过,无论是身在其中的勾小钩,了然于胸的李小楼,还是旁观的老白和温浅,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那太过直白的挑开,便多余了。
勾小钩说他好了,老白愿意相信,感情之事,如人饮水,旁人总归帮不上什么大忙的。